最终,欧阳成远没他所说的话硬气,老老实实的在火堆前叩头,满身血污的他几乎没有半点人样。
我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韩靖瞧着地上掉落的手指、耳朵等等零零碎碎的血肉,一时呆住。
他对敌人绝对不会手软,但不至于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一个人。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所反常,但韩靖偏偏从其中感到莫大的快意。
不等韩靖仔细思索,他忽然听到空中有劲风崩响之声。
“笃!”
一支弩箭从不知名处破空而来。
韩靖脚下疾点,红影闪动,跃至欧阳成左侧。
与此同时,那支弩箭射至韩靖方才落脚的地方,箭身没入地下三寸,尾部兀自颤抖不休。
“啊……”
欧阳成嘶哑的叫声像只温顺的绵羊,最后一根中指被韩靖一削而断,他麻木了。
“欧阳城主,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韩靖持剑而立,邪邪一笑,那张男女莫辨的脸颊在满院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妖冶。
“哼!”
一声冷哼从大开的院门外面传来。
欧阳北修的身形出现在门外,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众府卫,以及墙头房顶上密密麻麻的人手,他们前前后后,把曹家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爹,爹?救我,救我!”近乎绝望的欧阳成见到欧阳北修,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欧阳北修见到儿子这般惨然的模样,心中一颤,硬是凭着多年的养气功夫,强行把眼神转到韩靖的身上,以命令的口吻道:“你放了我儿,跪下认错,本城主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本城主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哦,是吗?”
韩靖不以为然,手腕翻转,剑影晃动。
欧阳成的喉咙上立时多了一道剑痕,叭的一声倒在地上,双眼残留的惊骇之色尚未消散。
“我倒想见见是怎么个生不如死之法?”
一切发生在须臾间,快的让欧阳北修来不及出手。
眼见儿子惨死于眼前,欧阳北修目呲欲裂,暴喝一声:“我不管你是谁,你死定了,不,我要扒了你皮,喝了你的血,我要让你尝遍人世间最惨烈的刑罚,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放马过来。”韩靖邪魅一笑,风轻云澹,“我只想取你项上人头,黄泉路上多寂寞,你的孩儿正在下面等着你呢。”
“狂妄!”欧阳北修虽然暴怒,却并未被仇恨冲昏头脑,脸色阴沉的大手一挥,“给我拿下这个畜生。”
“嗖,嗖,嗖!”
站在墙头和房顶上的弓弩手应命按下机括。
弦声争鸣,弩箭以奇快的速度射向韩靖身上并不致命的部位。
只是弩箭虽快,韩靖的身形却更快!
大量弩箭射在韩靖所处位置的泥地上,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未沾到。
场中红影跃至房顶,剑光倏然,凌厉如闪电,看不清的剑影在黑夜里宛如毒蛇出击,一瞬间带起各色血花飞溅,十三名弓弩手应声摔下房顶,激起一地尘埃。
欧阳北修童孔骤缩:“这种速度,她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怪物!”
不仅是他,站在地上的一众府卫俱都看的冷汗直流,他们没有一人能看清楚韩靖在一刹那间究竟刺出了多少道剑。
韩靖催动辟邪真气,红色的身影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快如鬼魅,每至一处,剑身颤动,刺出让人看不清的剑影,瞬间便带走四五名弓弩手的性命。
没多久,房顶上被他杀出一片真空地带。
“上,围猎他,他只是剑法快得有些诡异,并没有浑厚的真气,只消一直耗损他的内力,他的剑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欧阳北修对府卫发令,他的确不愧为一城之主,眼光毒辣,一下子指出了韩靖弱点所在。
韩靖把最后一名弓弩手挑翻在地,心中一凛,他站在高处,能瞧见双桂巷到处有火光闪动,显然是欧阳北修的手下不断的增援过来。
“不能拖得太久,辟邪真气用一分少一分,一旦陷入重围,我必死无疑。”
“杀!杀个痛快,杀光他们,饮尽他们的血,你的剑法会更强!”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韩靖的心里居然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思,一种理性,一种极端疯狂。
他来不及细想,理性稍微占据上风,足尖一点,极速掠动,朝着欧阳北修横掠而去。
众人只见一团红影在空中一闪而过,眨眼间,韩靖便已到了欧阳北修身侧。
韩靖抖手一剑,以诡异的角度挥出极快的剑招。
欧阳北修方才虽未出手,但对韩靖早有防备,一直蓄势待发,眼见这剑袭来,抬手便是一拳,拳上带起一股劲风,刚勐凌厉,荡开奇袭而来的剑锋。
一剑不中,韩靖在刹那又刺出连绵的一十三道剑光,点点剑光犹如一闪而逝的星辉,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或虚或实,刺向欧阳北修周身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