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秋他们三个人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
率先从马上下来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他的上嘴唇留着一道浓密的胡须,和哈尼夫有得一拼,左胸口上佩戴着一枚圆形的金属徽章,一个五角星的图桉。
这是镇治安官的徽章。
“让我看见你们的手!”他举着枪,向着陈剑秋三个人走了过来。
“放轻松点,朋友,我们只是路过的而已。”哈尼夫两手摊开,示意自己的手并没有挨着枪。
“警长,我要是你,就不会拿枪指着我。”陈剑秋冲着那具尸体努了努嘴,“这具尸体至少死了有几个小时了,而我们刚到这里。”
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蹄印。
“而且,这个人是被12口径的双筒猎枪打死的,我们显然没有那玩意儿。”
“怀亚特,他说得没错。”另一个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人,抬起头,对警长喊道。
名叫怀亚特的警长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的意思:“我可以看下你的证件吗?等等,那个黑鬼!你别动!”
正在伸手掏证件的肖恩无辜地举起了双手。
哈尼夫突然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陈剑秋把自己的外套敞开,让警长看清楚里面并没有枪或者其他什么有威胁的东西。
他取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怀亚特。
“陈先生,感谢你的配合。”
在看完陈剑秋的证件之后,警长松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怀亚特·厄普,墓碑镇的副治安官。”
他的另一只手指向了和他一起来的两个人:“这是我的两个哥哥,摩根和维吉尔,他们现在和我一起住在墓碑镇。“
两人一个在检查现场的痕迹,一个在查看那个空了的木箱子,听见怀亚特喊他们的名字,纷纷向这边挥手致意。
“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怀亚特问道。
“我是一个商人。”陈剑秋说道。
“我是一个赏金猎人。”哈尼夫紧跟着回答道。
“我是……”肖恩也想回答,可突然间卡了壳。
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一个小偷吧。
“他是我们镇的邮差,不过跟我同行,警长先生。”陈剑秋替肖恩回答道,“我们去旧金山,正好路过这里,准备去墓碑镇补充点干粮和水。”
“嗯,这里附近有点不太平。这位先生,你可不可以跟我来下。”怀亚特冲着哈尼夫招了招手,显然,他对这人的赏金猎人身份,更感兴趣。
他们走到了倾覆的马车边上。
怀亚特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腰带,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辆车被抢了”怀亚特说道。
“嗯,看得出来。”哈尼夫耸了耸自己的肩。
“车上装的是富国银行价值25000美元的银币,用来作为镇子里的流通货币。”怀亚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空空如也的木箱子上,“银行的人下午没有等到银币的到来,所以报了警。”
“他们太托大了。”
哈尼夫来了兴趣,以他的职业敏感度,知道接下来是悬赏环节。这些只有在出了事之后才知道弥补的家伙,肯定会出一笔可观的赏金,来悬赏凶手。
“赏金的金额还没出来,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少。”怀亚特果然说道。
哈尼夫兴冲冲地告诉了陈剑秋这条消息。
“再说吧。”
不知为何,陈剑秋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他也做过赏金猎人吗?”怀亚特看向了陈剑秋,有点不太相信这个年轻的华人也干过赏金猎人。
“额,他不是,不过他女人……”哈尼夫脱口而出,可看见了陈剑秋不经意瞥过来的眼神,硬生生把后面半句话憋了回去。
怀亚特点了点头,他理解这位商人的顾虑,可能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太愿意卷进来。
陈剑秋和哈尼夫回身去整理他们的马鞍。
“老大,我们为什么不接这活儿啊?”哈尼夫还是有点不甘心。
“等金额出来,再说。”陈剑秋给了一个看起来较为合理的回答。
他现在根本不缺那点钱。
在他看来,如果赏金过低的话,贸然卷进这样的事情,比较划不来。
就算要介入,相对于领赏金,他对黑吃黑更感兴趣一点。
他是不介意赚一笔巨额的外快的。
“现场有三个人,甚至更多。”摩根站了起来,问身边的弟弟,他对现场的痕迹做了详细的研究,“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怀亚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确定是谁,但是我大致能猜到是哪些人。”
在墓碑镇附近,有能力且有胆量干出这些事的人,只有一个叫“科林斯牛仔”的团体。
他们由三百来个偷牛贼、强盗和走私者组成,结构松散,在亚利桑那境内为非作歹,臭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