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蒙特罗斯的夜晚很乱,那倒不如就让它更乱一点。
陈剑秋转到了后院,特蕾莎的马车停在那。
从皮特金出来的时候,车上装了不少东西。
值钱的那些被带回了旅馆,生活必需品则被搬到了枪械铺的仓库。
枪,是准备带给张大年的,此时已经都被卸到了仓库里,等待进行检查和包养。
所以现在车上只剩下一堆炸药和用厚纸包得紧紧的铁制弹丸。
这些炸药是克拉克不知从哪找来的非制式炸药,没有雷管,里面加了黑火药作为点火药,用引线点燃。
这种引爆方式就很玄乎了,要么药量不够哑火,要么药量太多极其不可控。
远在大西洋另一侧的诺贝尔先生,二十年前最早想到的就是这种办法,然后亲手把他的弟弟送上了天。
丹尼起初非常不同意装载这些不稳定的玩意儿,但特蕾莎强烈要求带上。
老两口子之间关于这车炸药,进行了从物理到化学再到伦理之间的理论交流,结论就是丹尼的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子。
“杰瑞!马呢?”陈剑秋冲着店铺里面喊道。
杰瑞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从马厩里牵出了两匹驮马,把马车给它们俩套上。
“你来驾车!”陈剑秋骑上了马,对杰瑞说道。
“老大,求你放过我吧,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杰瑞扭头就跑,声音里带着哭腔。
但没走几步,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了起来。
陈剑秋把他提熘了起来,扔到了马车的驾驶座上。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另一挚爱好友,几十分钟前我刚救了他。”他一脸认真地对杰瑞说道。
杰瑞哭丧着脸,驾着马车,跟着陈剑秋向着镇口的方向驶去。
此时镇口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托马斯作为一名曾在邦联军供职过的上尉,体现出了自己在军队的饭没白吃。
在经历了牛群出现初期的一阵慌乱后,他迅速收拢了自己的核心武装力量,依托着镇口最近的几个民居展开了阵型。
牛群已经散开了,有些已经冲进了镇子里的街道,而剩下那些还在镇口横冲直撞的,都已经处在了3K党们的枪口之下。
托马斯凑了几把大口径的猎枪,交到了藏在民房里离街口最近的那几个党徒手里。
这玩意儿才是对付公牛的无上利器。
之前有一头发疯的公牛从远处冲向了托马斯,这位上尉将步枪中的13发子弹全部打入了公牛的体内,才让它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将将到底。
猎枪响了,一匹公牛被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子弹击中,临死前一头撞进了街角的一摞铁皮桶之中。
铁皮桶向镇口的四面八方滚去,有两桶里面装着煤油,从里面流出的液体遇到散落在地上燃烧的木柴,蹭得一下点燃了。
镇口一时间火光冲天,黑夜被照得像是白昼。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剩下的公牛纷纷倒下了。但和他们一起不断倒下的,还有托马斯身边那些开枪的3K党。
飞鸟他们仍躲在畜棚附近,在黑暗中对托马斯的人进行着狙击。
一个3K党徒站在二楼对着下方一头奄奄一息的公牛补了一枪。可伴随着一声枪响,他的身体僵住了,直直翻过了木制的栏杆,从二楼摔了下来。
“嘿,飞鸟,你又打中了一个。”躲在栅栏后面的肖恩兴奋地对马槽后面的印第安人说道。
经过特蕾莎的检查,他身上没啥大碍,于是套着一个布袋子跑到前面来看热闹了。
可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子弹向着他们的方向射来,把马槽打得粉碎。
飞鸟躲闪不及,一块飞起的碎片扎进了他胳膊。
印第安人手上的枪掉了下来,身后的丹尼赶紧扔掉了手里的枪,把他拖到了后面,交给了特蕾莎。
在解决了那些烦人的公牛后,托马斯终于腾出手来处理马厩这边的袭击者了。
这帮混蛋已经让他失去了几乎所有临时拉起来的党徒,他的嫡系部队中,也有十来号人死亡或者伤于他们的枪下。
此时的镇口的场景犹如地狱,空地上躺着几十号人,有的抱着自己的伤口在呻吟,有的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他们有的死于牛群的冲击,不过更多的,是挨了托马斯手下的枪,或者被人群活活踩死。
散落到各处的火星都已经发展壮大,燃烧着它们所能接触到的各种易燃物。
有两栋最靠前的木屋子也已经着了火,屋子可怜的主人早已跑了出来,在不远处对着漫天的火焰跪地哀嚎。
“闭嘴!”心情不好的托马斯被哀嚎声吵得不厌其烦,他直接反身“赏了”那人一枪,那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几分钟前,他失去了家;几分钟后,他的生命也随之而去了。
托马斯可没有心情管这些,这场面他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