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死一般的寂静。
荣顺说完就走了,殿中好一会儿,才猛然间,轰的一下爆了。
那位“四姑娘”霍然站起,面青唇白,睁圆了眼睛,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身边的妇人也惊的面色惨白,哆嗦着嘴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毕竟,荣顺是皇上的人!他还说了今天是皇上的千秋!!这话可就说的太重了!一不留心就能坑死一家子!
半晌,坐在上首的康平郡王妃,才猛然回神,急起身道:“几位娘娘,臣妇身体不适,且,且先行告退。”
德妃默默点了点头,场面话也有些说不出来,老王妃勉强笑了一下,一边就下来,赶紧带着那妇人和“四姑娘”走了。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
太子妃陈氏如今对沈昼锦感激涕零,一回过神来,张口就道:“可怜见儿,锦儿这样好性子的人,也不知赵四姑娘是说了什么过份的话,才叫锦儿生了这么大的气,逼的她这样子讨回公道。”
四妃:“……”
但四妃都是有儿子的人,虽然没见过沈昼锦,但睁眼说瞎话是练了一辈子的,立刻纷纷道:“正是呢!郡王府也该管束管束了。”
“锦儿这样知进退的,若不是赵四太过份,锦儿绝不会如此。”
“对呀!锦儿这样公正的人,定是气极了。”
“正是呢,锦儿这样温和的人……”
长宁公主出嫁后就少交际,在边城的女子聚会一般也不是这种风格,她一时竟有些混乱,心说原来锦儿在外这样温和公正知进退,只有在家中才放飞自我吗?
她心里略虚,于是表面上加倍严肃,道:“是啊,锦儿向来是极乖巧不多事的!”
四妃:“……”
其实四妃都挺喜欢长宁公主的。
因为长宁公主的心思,实在是太透明了,这种温和柔弱又单纯的人,实在是很讨她们这种人的喜欢,尤其她身后还站着沈昼锦。
更是纷纷道:“长宁说的是。”
下头的命妇贵女跟着站队:“正是呢!”
而荣顺回来,也跟沈昼锦说了说这两人的身份。
沈昼锦不算之外,大盛只有两个异姓王,康平郡王,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就是萧允承的便宜爹。
康平郡王,说起来,也算是有一点小渊源。
当初云广森的假儿子,就曾经勾搭过康平郡王的女儿,也就是今天那个妇人。
这姑娘叫吴金枝,当时封的是静和郡主,十分美貌,在家中极为受宠,但后来,因为议亲时行为孟浪,削了郡主的爵位,成了县君,后来只生了一个女儿,在夫家府中行四,名唤雪瑶,就是今天这位“四姑娘”。
因为吴金枝性子娇纵,与夫家处的不好,所以一年倒有大半年住在娘家,又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王府也是疼如掌珠,看在康平郡王府的份儿上,也从来没人敢惹她,于是也养出来一个娇纵的脾气。
沈昼锦叹道:“看来我就是跟‘雪’字犯冲啊!不过‘雪瑶’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霍凌绝皱眉道:“我也似乎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想起来,便问道:“她说什么了?”
沈昼锦就学了学。
武宣帝本来在看着沈昼锦刚写的东西,直听的抬起头,浓眉紧皱,“此女又无身份,她怎敢如此?”
荣顺在旁,似是犹豫了一下,赔笑上前道:“奴才还曾听过一个小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昼锦很感兴趣:“啥小故事?”
荣顺看了看武宣帝,见武宣帝没阻止,就笑道:“听闻这位四姑娘,爱慕楚侍郎家的公子,那位小公子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为人也是极斯文从容的,因为是去年的探花郎,又因为楚侍郎当年也是探花,所以人称小楚探花。”
“据说一日小楚探花与朋友在诗社联诗,四姑娘活泼顽皮,听说之后,就悄悄潜入院中偷看,结果踩坏花盆摔倒在地,惊动了几位公子,几位公子打趣了小楚探花几句,小楚探花便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老奴也记不大清了,只是听人说,约摸是不认识她的意思。”
“然后四姑娘便痛骂了小楚探花一番,哭着回了府。王府中四姑娘的几位舅舅都十分疼爱四姑娘,听说事后三老爷约了小楚探花,小楚探花不知是不是推托,便答说家中已经在相看了。偏巧,那时候楚夫人身边,有个娘家侄女在,四姑娘便以为她就是小楚探花相看的人,便把她从凉亭推了下去,一路滚下花坡,叫花刺子扎了一身,脸上也伤着了,也不知道留没留疤……小楚探花大怒之下,直接放出话来,说宁可终生不娶,也绝不会娶赵雪瑶。”
他顿了一下,偷瞅了瞅武宣帝:“然后,不出一个月,就因为修典籍出错,被人从翰林院赶了出来。”
沈昼锦啧了一声,问:“那到底是不是呢?”
“就是因为不是啊!”荣顺小声道:“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