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国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他没法拿全城百姓的性命作赌注。
“放他走。”
奚里南推开门,屋外一众披甲卫士对他怒目相视,更有甚者手已经搭在宝剑上,只待老国相一声令下,就要将此獠碎尸万段。
然而,众甲士千等万等,等来的却是徐秉放行的命令。
“唯!”
尽管心有不甘,为首那员将领还是闷闷地给奚里南让出一条道来。
奚里南抬头瞥了眼那员小将,嘴角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嘲弄,就这么视若无物地一步一步朝外面走过去,见同伴成功保下性命,郭安等人重新燃起希望。
“老大人,下官方才忆起家中还有些事,不知可……”
郭安正想找个理由脱身。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秉冷冷地打断了托词。
“老夫答应绕过他这回,可没答应饶过你们,莫非郭大人也在京中安插了人手。”
话音刚落,徐秉对屋外的小将微微点头。
不等郭安开口辩解,那人便如老鹰捉小鸡一般一只手将蠢胖似球的郭安拎起来,甲片摩擦发出的哗哗声像极了落叶凋零,一众甲胃闯入书房,二话不说将郭安等人全部缉拿在手中。
“拖下去砍了。”
老相国此刻正在气头上,连些许口舌都懒得浪费,直接让人把这些奸佞小人拖出去斩了。
毕竟能入选禁卫军,这些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便是拖着一个两三百斤的胖子,众甲士依旧健步如飞,没一会儿就赶上方出宫的奚里南。
“救命啊,奚大人救我!”
身后是一片哭天喊地的声音,路过奚里南的身旁,银甲小将特地动作粗暴了些,弄得郭安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随即挑衅地看向奚里南。
怎料,奚里南只是笑眯眯地看向他,仿佛被作弄之人和他一点儿也不熟悉似的。
“奚大人当真见死不救?”
见奚里南油盐不进,银甲小将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这位将军顽笑了,下官不过区区副相,又怎敢质疑徐老大人的决定。”
“下官虽与郭大人相识一场,然而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郭大人且放心地去罢,汝妻女,吾养之。”
奈何奚里南远比想象中的更加狡猾,根本不上他的套。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奚里南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
他又不是傻子,如今王城改弦易辙在即,届时车陀人若想平稳地接收王城,定然少不了提拔他们这些旧臣。
尽管被狮俞王杀了一批,带走一批,可那都是有品衔的朝廷大员,留下来的小官比比皆是,否则徐秉也没那么容易继续维持朝廷的运转。
现如今坑少萝卜多,他可没兴趣给自己救回几个对手。
况且郭安那老小子虽然肥胖,样貌却是不差,妻女也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不要误会,相比起***女,奚里南更多的爱好还是权力。
如果能把这对母女献给车陀王太子,或许保住自己这身荣华富贵,也不是没有可能。
奚里南打定了主意。
他已经失去献城的大好机会,要想得到重用,只能够兵行险招了。
毕竟,什么在城中各处安放火药什么的,全都是他拿来哄徐秉的鬼话,车陀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给自己留一个烧的一干二净的王都呢?
即便是真的要纵火生事,也只会挑火势能控制得住的地方,比如说粮仓官衙什么的,敢烧民居,不用徐秉出手,车陀太子自己先能弄死这帮蠢货。
徐秉也是关心则乱,才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漏洞。
想到这里,奚里南不由得加快脚步。
凭借那只老狐狸的智慧,想不到这一层只是暂时,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或许就真走不掉了。
奚里南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怔。
可如果徐秉是故意要饶他一命的呢?
倘若徐秉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取他的性命呢?
奚里南脸一黑。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今天的事太过顺联,顺利的就仿佛是照着他的剧本来一样,本以为是对方老湖涂了,可再一想,恐怕徐秉那只老狐狸根本就没想过要杀自己,所谓的无可奈何,恐怕更多还是顺水推舟。
至于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那个老东西是想让自己去祸害车陀王室!
奚里南的脸色简直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搁那老东西的眼里,恐怕自己就是走到哪祸害到哪的灾星,把自己留给车陀人,未必没存了祸害车陀人的心思。
他奚里南好歹也是状元之才,怎的在这位老国相眼中就是如此的不堪?
奚里南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若不是狮俞王好大喜功,用人唯亲,自己也不会投其所好,做一个人憎狗嫌的奸佞,或许自己也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