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欺负我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婆子,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见那糙黑汉子死活不做自己生意,老太婆眼珠子一转,突然顺势扑倒在地,随即撒泼耍横地哭喊了起来,周围摆摊的商贩也被这边动静吸引去注意。
只是当发现是那个狗憎人嫌的老虔婆,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这老虔婆也忒不讲理,三郎为人忠厚,见你可怜让你连吃了三日包子,都不曾收过你一文铜钱,你怎么还搬弄起是非,污他清白?”
有老汉看不下去站出来主持公道。
闻言老妇也不哭闹了,倏忽一下子爬起身,箕坐着指着老汉鼻子喷起唾沫。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你老母面前装腔作势,他整整四笼包子,就是白送我三五个又怎样,还能少一块肉不成。”
“一个个的在这里装好人,有本事就真金白银的给我老婆子,一群吝啬鬼,我看都是短寿相,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老妇一点也不觑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反而颇有一番舌战群儒的豪迈气势。
好好骂了个痛快,这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对红云子伸出手。
“牛鼻道士,老婆子刚才都看见你褡袋里的财物了,你一个修道之人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不如积积福德,分老婆子我五十,不,一百两黄金呗!”
说罢,竟是直接上手要抢。
她一贯知道那摆摊卖包子的武三郎看上去壮实,其实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憨货,本想着今儿再讹上他一笔钱,谁知跑出来两个身怀千金的道士。
这也是她爬起身这么快的原因。
这两个道士这么富有,自己哪怕只是得个三成,不,得要个七成,下下辈子都有着落了。
只是她却从来没想过,红云子凭什么要给她钱。
红云子只是轻轻一推,老妇就摔了个屁股蹲儿。
修道之人的肉身,堪比先天宗师,若是真能让一个老太婆把褡袋抢了,那个才叫天大的笑话。
然而即便是摔倒在地,老太婆枯瘦似鸡爪的手也死抓着褡袋不放,嘴里还发出杀猪一般的凄厉嚎叫,也不知她那枯瘪的小身板哪里来这么大的气力。
“杀人了,牛鼻子杀人了!”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恁多的钱财,分老婆子一点怎么了,要是出家人都像你这般的狠心,还修什么道,参什么玄!”
老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却是升起一丝得意。
修道之人大多好面子,她就不信对方好意思跟自己在大厅广众下拉扯。
果然,同行的另一个道士蓦地出声道。
“你若是肯放开师兄,钱我给你,这位善福寿觉得如何?”
李文殊的眼中泛着淡淡一层青光。
视野中老妇身上都是阴暗浑浊的气息,充斥着贪嗔嫉怒这些不祥念头,李文殊再看面相,山根低陷且弯曲,口无遮拦三四白眼,分明是克夫克子的天煞孤星。
“我凭什么信你?”
老妇闻言,登时眼前一亮,嘴上却还有些质疑。
“这里是一百金,只要居士能拿得走,这些钱都是你的,不够贫道这边还有。”
李文殊却是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金砖。
老妇一下子眼睛都看直了,二话不说冲到李文殊的面前,抢过金砖就往嘴里塞过去,嘿,还真是金子!
见李文殊还在源源不断地从袖子里往外拿金块,老妇恨不得一把抢过这道士的衣服,好生抖个底朝天,把里面的钱财全拿出来。
老妇也来者不拒,明明已经超过了一百两,还扯着李文殊的衣袖不让他停下。
“这位居士,你可要想好,我这金子,怕你有命拿,没命花啊!”
见老妇还不见棺材不落泪,李文殊好意提醒了一句。
这时已经有些人意识到不对劲,李文殊的袖子就那么大,看上去空空瘪瘪的,又是从哪里源源不断掏出金子,分明是游历红尘的得道高修。
“我呸,就问你要点钱财,就诅咒老婆子去死,你这出家人念经都念到狗身上去了!”
老妇以为李文殊在咒她死,当即脸色一变。
“非也,善福寿有所不知,我师弟这钱啊,唤作买命钱,只要你拿了,日后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善福寿的阳寿。”
红云子淡淡说道。
别误会,他也厌恶这个鲜廉寡耻还理所当然的恶妇。
况且巽风观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呆下去的地方,之所以出声提点,全是恶趣味在作祟,光看老妇那副贪婪丑恶的嘴脸,便是他将嘴皮子磨烂,也休想打消对方喜财的贪心。
果不其然,对红云子的好意提点,老妇完全不放在心上。
反而动作更快地将钱收到怀里面。
竹竿似的身躯,居然背着七八斤重的金子也不嫌累,好像生怕李文殊反悔再要回去。
“你这话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