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区的海岸线上,从繁华的港口往北走一段距离,是一片未经开发的黄金海滩。
距离海滩约莫两百米的地方,是一座小教堂,典型的法兰西式哥特建筑,高耸的塔尖与飞扶壁已经是片片斑驳,显然是久经风霜。
尽管有着明媚的海滩与古老的教堂,但是连傻子不会到这片海滩来游山玩水。因为每个阿雅克肖人都知道,这里是码头工人工会的总部。
保利建立科西嘉共和国时,国内百废待兴,财政更是入不敷出,没有一个子儿来修缮这座年久失修的教堂,正好工会又在要求一处地产用作总部,保利便索性将这片区域划与他们。
只见工会总部内,神父室,如今是工会首席的房间,被人慌张地推开。
“什么事。”
房间内部端坐着一满脸胡腮的中年男人,里面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长相。而他面对慌张闯入的手下是面不改色,只是平静地发问。
那手下大口喘着气,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平复了几秒才开口:
“老大,老大,出事了。”
男人没有说话,伸手从桌下取出雪茄盒,盒子上印有“产自拉普拉塔”的字样,这是来自的美洲的高级货。
熟练地剪掉雪茄头,随后划燃一根火柴点上,男人闭目深吸了一口,表情很是陶醉,而后才说:
“我上次和你说什么来着。”
“上...上次?”手下一愣,显然记不起来了。
“在这里,要叫我西罗首席!”
男人话音一沉,彷佛变脸一般额头青筋暴起,右手夹着点燃的雪茄直接戳在手下的脸上。
“啊啊啊啊是是,西罗首席。”
这手下强忍着脸上的灼痛,却不敢躲开,谁都知道违背了西罗意愿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说吧,什么事。”西罗将雪茄抽在嘴里,把玩着手上的银制雪茄镐,满不在意地问。
“那个劳伦斯·波拿巴出现在西城区了,独眼带人去追杀,结果一个人也没回来。有人说看见巡逻兵把五花大绑的独眼带回去了。”
“嗯?波拿巴...”西罗停止了手上的把玩,轻轻将雪茄镐放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卡洛的弟弟,上次处决了我们的人的那个?总督府里的线人还说他和保利似乎很亲密...”
手下摸了摸被烫伤的脸,小心地说:
“老...西罗先生,这个波拿巴简直是在抽我们的脸,要不要我带人...”
“蠢货!”西罗毫不留情地骂道,“你知道为什么保利把工会视为眼中钉却始终没有对我们下手吗?”
“这...”手下迟疑一会儿,谨慎地说:
“因为我们人多势众,保利不敢...?”
“蠢驴!保利手上可是牢牢握着军权!他要是想,随时派兵能踏平这座教堂。”
西罗似乎对蠢人很不能容忍,差点就气得又将雪茄戳了上去,连吸了几口雪茄之后才稍稍平静一些,接着说:
“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就像是细菌一样的存在。保利他有一千种方法把我们给抹除,但是马上就会有其他细菌补上我们的空位。明白了吗!对于保利而言,不论是哪批细菌在这里对他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明面反对他,他就会默许我们在港口上做的这些小勾当!”
“是是是...”
那手下连连点头,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一百年前才发现的,名叫细菌的东西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听明白了西罗的意思。
那就是劳伦斯作为保利的亲信,如果西罗派人袭杀他,就是在明面上打保利的脸,而那样的后果,不是工会上下任何一个人能承受的。
“但是,独眼在工会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被劳伦斯绑走,那岂不是在打我们的脸,我们不报复的话...”手下仍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哼”西罗不屑地轻笑一声,阴冷地说:
“我可不会让自己的刀子沾血,劳伦斯·波拿巴,别以为我是独眼这样头脑简单的蠢货。”
......
与此同时,巡逻队驻地的地牢里。
独眼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但是脑袋还是异常晕乎。还没有睁眼,便觉得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这时,耳边传来了劳伦斯的声音:
“老肖恩,他怎么还没醒,再泼一盆。”
一盆寒冷刺骨的冰水直接泼向地上赤裸上身的独眼,即使是以他的身体素质也不禁全身一颤,勐地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间昏暗的牢房,只有走廊上仅有的几把火炬提供着澹黄的光源,而他的身前则站着独眼最不想看到的人——劳伦斯·波拿巴,以及身后的老肖恩与安娜。
独眼靠着墙壁坐起身,忍不住地打着寒颤。他腿上的伤口被劳伦斯命人做了简单地止血和包扎处理。
至于卡在肌肉里的子弹,劳伦斯可不会好心到再为他请一位训练有素的外科医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