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柳谷中,波光粼粼的湖水旁。一道柔和的光幕飘荡在空中,而光幕之中的场景,却是在投射着主峰广场上的事情。
龙鳌百无聊赖的趴在一旁,那双眼睛似阖非阖,却有精光不时流转。而觉玉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主峰上的事态发展,紧皱的眉心在见到楚眠终于踏出那一步之后,终于稍稍舒缓。嘴角微微上翘,忍不住轻笑道:“小僧就说,楚眠施主看似生性冷澹,实际上却有一颗善心,面对这种事情,必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吼!”
龙鳌轻吼一声,眼中却闪过一抹不屑,“这老小子就是拧巴,转生了这么多次,真灵都即将消散,却依然死性不改。”
当然,这句话依然是它通过吼声说出来的,而觉玉很轻易地就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沉吟略许,目中微笑依旧,摇头道:“小僧的记忆也才缓缓恢复,但很多久远的记忆并没有完全记起,目前还处在懵懂的状态。关于楚施主的性格,却记得不甚清晰了。”
“吼!”
这一声吼,明显掺杂了个人情绪在其中,并且讥讽之色更甚了,而龙鳌这次的讥讽,却是转向了觉玉。其中的意思,就颇为耐人寻味了:“你个贼和尚,现在这么跪舔,是不是担心他恢复了全部记忆后,找你的麻烦?要知道,你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情,可是颇为不地道。让其他老不死的看来,你绝对能够称得上‘叛徒’这两个字了。怎么着,是想着再搭上楚眠的这条线,让他在今后护着你?”
听到龙鳌这番讽刺的言语,觉玉整个人都像是恍忽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久远的记忆,等回过神来之后,这才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小僧只是做了当初觉得正确的事情,若芸芸众生都被毁灭,整个世界变得死寂,那我等求仙问道、匡扶苍生,又有何意义?当然,如今想来,当初小僧做的确实是急切了一些,未能将一切因果算好,所有的努力,终究如同镜花水月,一场空幻罢了。”
“吼!”
“哦?夫子当真如此认为?小僧不胜惶恐,着实是担不起如此评价。”
“吼……”
“时过境迁,如今也已数千年匆匆而过,曾经的我们,早已消散,也只希望在这一生,能够得到想要的结局罢……暂且莫要提这些了,楚施主如今站了出来,怕是不太好过,若有危机来临,还望夫子出手相助了。”
“吼……”
最后这道吼声,明显地带了几分不情不愿。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眠并不能死,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他们的真灵,再也无法经受住,再一次的轮回转世了。而楚眠经常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却也并非是他自己所愿,而是……某一只眼睛,在一直盯着这些轮回转世之人。只是因为现如今无法降临,更没有实力将楚眠抹杀,转而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干扰了天道的运转罢了……
……
浩然宗主峰,宗门广场,寒风凛冽的刮着,掀起了众人的衣角,发丝舞动间,冰冷的气氛萦绕在四周,几乎将空气凝结。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雨柔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急切,眼神不时地向楚眠示意着,让他不要这么头铁,自己根本就保不住他。但楚眠就像是什么都没看明白一样,直接笑着对林雨柔道:“知道,但……”
说到这里,楚眠环视四顾,忍不住哂笑道:“长老保护弟子,那是天经地义。但反之,长老受辱,弟子又何尝不应该,去誓死捍卫宗门长辈呢?”
“是啊!楚眠师兄说得对!今日之事,当真是气炸了肺!若是不能宣泄出来,道心必然会产生缝隙,既然如此,又何吝一战?!”
“说的没错!早就看这些九仙宗的人不顺眼,当着我们的面,调戏长老,就相当于打我们浩然宗的脸!”
“与其如此,何必委曲求生,弄死他们!”
“战!”
“战!
”
“战!
!”
浩然宗的弟子们瞬间被引燃了怒火,有了带头人之后,哪怕知道打不过对方,但他们着实不想如此憋屈了!胡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了他们的脸上,并且抽了一遍又一遍!
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几乎将他们的羞耻心撕碎,将他们的尊严重重地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压之后,又冲着他们的脸上啐了一口浓痰!
哪怕是死在这里,也再不要经受这种羞辱了!
因此,在楚眠的引领之下,浩然宗的弟子们,前所未有的战意浓烈,他们要通过自己的鲜血,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修仙界与凡俗之中,所不同的是,凡俗的普通百姓们,大多想的是不能为了尊严而放弃生命,但修仙者们却大多与此恰恰相反,对于他们来说,生命与尊严是相同的,说白了,就是越是人多的时候,就越是好面儿!
你可以在私底下羞辱我,但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这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哟呵!给你们脸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