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
莫苍天的声音渐冷,看向王元化,表情说不出的生硬,“不要忘记了,我才是……”
“行了。”
他的一番话语还未讲完,就听见林雨柔直接开口将其打断,皱眉道:“你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若非因为你将我们都分散开来,给了尸魔宗逐个击破的机会,浩然宗何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你的心里,当真就没有宗门的生死吗?”
林雨柔就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对方一样,眼中流露出冷澹,继续道:“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危机之关头,你却还在这里儿女情长,不顾浩然宗弟子的死活。师兄,这才多少年,你怎得让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师妹,连你也不信为兄了吗?”
清风徐徐,主峰峰顶层峦叠翠,宽阔的广场之上,林雨柔仰头望着如同站隐没在云中的莫苍天,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缓缓摇头道:“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雯槿的行踪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难道不是先度过这次难关吗?”
“唯有度过了这次的危机之后,我们才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雯槿。现在你却本末倒置,妄图扰乱浩然宗弟子的心神,不知是何居心?”
“我扰乱他们的心神?”
莫苍天怒气顿生,正欲厉声反驳,但在看到那些弟子隐隐地敌意之后,饶是他如此强势的一个人,也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沉默之中。最终,只是冷冷地看向林雨柔,点头道:“你要知道,雯槿不只是我的女儿。”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许多人的目光自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企图想要看出什么,而林雨柔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明白一样,认真道:“现在,带着他们活下去最重要。”
王元化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其中隐情的,大多在此刻沉默不语,显然已经认可了林雨柔的这番话。不管柳雯槿的身世到底如何,现如今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
见莫苍天终于不再坚持,王元化不由得冷哼一声,看向一众弟子,道:“各自回山休整,等候与尸魔宗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看着众多弟子脸上惶恐的表情,王元化摇头道:“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关键时候,尔等莫要想着逃跑,尸魔宗的大军距离此地不过千里之地,四处方位尽皆被包围,即便是逃跑,也跑不出尸魔宗的手掌心,到时候反而会被逐个击破,成为其奴役。”
林雨柔这时候已经摆明立场站在了王元化这边,同样吩咐道:“无需担心,浩然宗有护山大阵守护,任凭尸魔宗再如何猖狂,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无法将其攻破。你们快去各自休整吧,莫要延误了战机。”
“是,长老!”
浩然宗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不得不承认,林雨柔这些长老说的对。有着尸魔宗在外虎视眈眈,他们想跑都没地方跑。与其被逐个击破,还不如拧成一股绳,这样也许还能多几分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在诸位长老的安排下,宗门内的弟子们尽数回到了住处,去恢复实力了。
许久未曾回来的药柳谷内,望着依旧郁郁葱葱的林木,以及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楚眠不由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不过就在数月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弟子,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如今他的人生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了他师父所带来的压力之后,却又有其他的压力袭来,令人措不及防。
丹极堂内,望着供桌上的牌位,楚眠叹息一声,将其擦拭干净,郑重地摆放好。头也不回地冲着跟来的觉玉说道:“这是我的师父,正是他的悉心教导,我才能顺畅地踏入修仙界。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的师父,想要夺舍我师弟的时候,却被师弟反杀……不,不应该是反杀,而是两人同归于尽,独留我一人在此间浮沉。”
觉玉闻言,眼中露出温暖的光亮,轻笑道:“如果你师父在天有灵,定会为你的成就而感到欣慰。”
“恩?恩……”
楚眠上了香之后,疑惑于对方怎么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随即又满意地‘恩’了一声,感慨道:“还是你有眼力见儿,我师父一定会感到满意的,也会为有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而感到自豪。”
楚眠理所应当地应下了对方的言语,随即笑着邀约道:“怎么的,陪我去湖边走走?”
觉玉自然明白他这番话里的意思,闻言也并没有拒绝,而是目光略微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僧也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老友了,今日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次相见。”
“老友?你在说什么?”
楚眠见他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疑惑,问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吧,怎的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
“年纪于小僧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若无法冲破牢笼,终究前路茫茫。”
两人离了丹极堂之后,一路沿着曲径小路,向着湖边走去。楚眠眉头渐渐皱起,正欲询问对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远处林深之处,突兀地传来几声犬吠。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