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数十里之内,仿佛撑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正道功法被压制到了极限,而魔道所修炼的功法,却在血杖的加持之下,运转之间愈发流畅。那些尸魔宗的修士们,一个个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登时就变得兴奋而狂躁起来!
“尸魔——尸魔——尸魔——!”
看向庆赋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崇拜:这就是尸魔宗的宗主,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永远都站在最前方,为他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他们士气在刹那间飙升,那数以百计的身影,向着浩然宗的方位缓缓压迫而来。
王元化惨笑间,扭头看向林雨柔,声音低沉道:“我早就说了,浩然宗已经不是以前的浩然宗了,你偏偏不信。当日若非你突然归来的话,我早已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了。”
他这番话语,乍一听像是在埋怨林雨柔,可当看到他脸上那无奈苦笑的表情后,就没有人会这么想了。
就像是认命一样,周身气息全力运转,缓缓地站了起来,环视四周,看向那些神色惶恐的弟子,怒吼道:“浩然宗弟子,可敢随我冲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在四周传来,却早已无法化作振聋发聩的回答了。
灵石矿脉被围攻了这么久,诸多同门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直被尸魔宗压的抬不起头,那原本抱着的希望也早已熄灭。到了现在,谁还相信浩然宗有翻盘的机会呢?
角落处,原本听到了战斗檄文之后,楚眠便本能地向后退走,但刚刚退了两步,看着场中的气氛,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啊!
如果每个人都放弃了挣扎,往小了说,他无法划水摸鱼了;往大了说,他必然会成为庆赋最优先捉拿的对象,而且百分百的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浩然宗这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支棱起来的!
尤其是怒其不争的楚眠,在发现了庆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之后,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血液几乎都被冻结了!
操!
楚眠心下一横,再次向后退了一步,从口中喷出的声音却夹杂着冲天怒火,“魔道肆虐,残害无辜生灵!就单单这一座血池,便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我等修士求仙问道,所为的是什么?长生!想要长生,最重要的不是功法、不是神通,更不是资质悟性,而是首先要活下去!
!”
庆赋已经向着楚眠冲来,只是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对方抬起了掌心,一道恐怖的能量聚集,将楚眠瞬间击飞出去,将远方的大地轰出一座深坑!
“阿弥陀佛!”
觉玉踏步而行,用实际行动来支持楚眠。然后,同样被一巴掌扇飞,步了楚眠的后尘。
尘土飞扬间,剧烈的咳嗽声从坑洞中传出,先是一只手掌搭在了边缘,紧接着,另一只衣袖都碎掉、上面已经遍布血迹的手臂,横着跨在了旁边。披头散发的楚眠,艰难地支撑着身子,从坑中爬起,目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因为这一击,燃烧起了熊熊战意。
“你们……真的不敢反抗吗?”
他的身子摇晃间,伸手将胸前的残缕一把扯下,不顾嘴角咳出的鲜血,一边呵呵的笑着,一边将手反到了脑后,将满头长发扎起,简单地系了个结。
“就如此窝囊地丢下法器,束手就擒,将自己的生命奉上?”
说到这里,在黄石坡上,楚眠的脑袋,第一次地昂了起来,直视着空中的庆赋。在这个时候,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不顾那些愤怒的、不屑的、惊惧的,亦或是无视的目光,自顾自地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被染红的牙齿,“庆赋?庆申的爹?”
“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儿子,如今在何处?”
楚眠闻言哈哈大笑,心里却在焦急地怒骂着,“带头反抗的人已经有了,你们怎么还不站起来!”
“轰!”
血浪滔天,化作狰狞巨掌,向着楚眠拍击而至!劲风扑面,楚眠努力地站稳了身体,体内灵力在这一瞬间轰然爆发!背后双翼幻化而出,迎着巨掌冲天而去!
每个人表达愤怒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人会如泼妇骂街,有的人会沉默地摸起菜刀,而有的人,就如楚眠这般,由一个极端,飞速地向着另外一个极端狂飙突进!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当没有了退路的时候,所有的算计、胆怯、偷奸耍滑,都被楚眠丢弃。而直到现在,他骨子里所压抑的暴躁,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视线所及之中,在狰狞巨掌的衬托下,楚眠的身形渺小的如同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悍不畏死的想要摧毁一切阻碍。
“你们,看到了吗?!”
楚眠的声音清冽,传入浩然宗弟子耳中,如同一记炸雷,将他们瞬间炸醒!
是啊,都已经这个这个时候了,埋怨又有什么用?沉默又有什么用?以拒不配合来对抗长老的号召,彰显自己的不满,又有什么用?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