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薛娆服了软,萧止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目光略过薛娆被他割破皮肤的脖颈,血液已经往下落,顺着她好看的脖颈曲线,最终汇聚在一起,隐隐约约地染湿了衣裳。
薛娆笑着道:“太子殿下且慢,我虽然答应了太子殿下可以搜这豫王府,但是也有一个要求。”
萧止染刚刚收起来的剑,甚至还没有归入剑鞘之内,便因她的这句话,险些再次将利刃抵在她的脖颈之下。
看来真的一点教训都没有长啊。
现在还敢继续在这里给他添堵。
难不成她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动她?
今日他就算割下她的头颅,箫应懃难道会为了这件事,直接告到父皇面前不成?
“看来孤给你太多好脸色,让你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殿下是当朝的太子,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民女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比不了。”
“但我也知道,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豫王殿下于我有恩,在他不在的期间,我自然会帮他打点好王府的上上下下。”
薛娆不缓不慢地说着,她的声音里也几乎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就好像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
“我朝盛名,享誉四海,也正是因为焜帝讲究按照律法来治理国家。既然太子殿下要搜查豫王府,那民女只能让太子殿下来搜查,但是若是太子殿下从这王府里找不到所谓的东宫的奴才的话……届时还是要请太子殿下给豫王府一个交代才是。”
她说完,略微往后退了几步,欠了欠身,一幅乖巧柔弱的样子。
反倒是显得东宫的人与话本中的恶霸差不多。
一旁的公公见状,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太子殿下,豫王妃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陛下毕竟以律法治天下,若是这事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怕是不好交代。”
萧止染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这个女人,在威胁自己。
她刚才的话,讲的确实在理,但是他向来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他好笑地弯下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薛娆的脸,“孤向来不和人打这种赌,要是你换个性格的话,孤倒是挺愿意把你收了,只是你这性格……确实欠教导了些。”
言毕,他收回手,接过一旁公公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好像他刚才碰过薛娆,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一般男人会在摸完女人的脸之后擦手么?薛娆沉默着,甚至忽略了皮肤上带来的不适感。
王府的小厮也好,侍女也好,早都跪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
东宫的人,无论主子,还是奴才,只要他们查抄过的地方,就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王妃已经很努力地在护着王府了,但是——
终究还是抗不过太子的一句话。
萧止染薄唇微开,“搜。”
薛娆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她原本也打算让东宫的人搜,只要能搜出来东西,她可以跟他们的姓。
她垂下眼眸,递给旁边的管事的,让他带他们去搜。
“太子殿下带了这么多禁军来本王的王府,是走错了地方,还是想来本王的王府,试试你的禁军侍卫?”
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个人矫健地从白马上飞身而下,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急急忙忙牵住白马的缰绳,才让那桀骜的白马不再嘶鸣。
薛娆诧异地朝门口望了过去,按理来说这会儿他应当身处军营才是,怎么偏偏赶得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回来了?
男人身着银甲,看起来略有些风尘仆仆。
但黑色的长发,英挺地束在了脑后。
一旁的御风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其他人,旋即跟在箫应懃的身后,踏入了王府。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王爷这是图什么呢?
先前明明得到了萧止染已经查到了王府、甚至可能是查到了王妃的身上,王爷却还是去了军营。
得知今日太子亲自带人上门的消息后,又担心薛娆可能会控制不住局面,便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
当真是……自我折磨。
萧止染俊容沉了下来,箫应懃今日不是应当在军营?
消息倒是得知的够快的,他来这王府才多长时间,他便为了一个女人从军营赶了回来。
倒也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件稀奇事了。
换做是以前的箫应懃的话,哪怕是天塌下来,没有焜帝的诏令,他怕是绝对不会从军营离开。
余光从薛娆的脸庞上滑过,这个女人,还有这个本事?
“豫王回来的倒是真够巧的,孤前脚来,豫王后脚就回来了。”
萧止染轻轻一笑,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箫应懃漆黑的眸子,在看到薛娆脖颈上的血迹的时候,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