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股血气狼烟,滚滚而来,慑人心魄。
一道铁塔般的身影如树叶般飘落入战圈,只是轻轻地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轰隆一声,地面一震,连着十多块青石板飞扬。
六名剑奴顿感如同陷入尸山血海之中,一股巨大的热浪威逼过去。
那上下飞舞盘旋的剑,好像受不了这股血气阳刚的无形威压,飞舞的速度都好像黏稠的血液粘住。
随之,六名剑奴如纸鸢般四下倒飞。
“末将章邯见过九公子嬴玉,陛下许你入宫拜寿!”影密卫大统领向嬴玉拱手道。
随后斜眼看向瘫在地上装死的赵高,轻蔑道,“陛下召你入殿。”
打碎的酒坛,无孔不入的酒香早已飘入了大殿,同时雷霆的嘶吼打斗早已惊动了参加寿宴的百官。
这是嬴玉有意为之。
事情闹得越大,才有可能惊动圣上。
……
这是赵高挨得最屈辱的毒打。
原本以为呵斥两句,若换做其他的窝囊废皇子,早已退了,根本不会发生大闹章台宫。
他也不是没被惩罚过。
甚至比此受伤严重多,但,那是陛下的惩罚,挨打也是关起门来打军棍。
而此次,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毒打了一顿。
这,以后如何在宫廷做人?!
无边的恨意和痛楚,像被毒蛇一般,每分每秒都在啃噬他的心脏,痛楚和恨意几乎将胸腔炸裂。
甚至不敢睁眼,怕无法掩饰双眼迸射而出的杀意。
……
章台宫大殿。
宫殿深处三十三级金阶高台之上,巨大的桉几前摆满了各种书简。
只见一身黑色龙袍,头戴十二串玉珠旒冕(liu mian)的始皇帝,跪坐于桉几之后,居高临下看去,整个大殿一览无余。
高台距离议事大殿起码百步。
自从嬴政第一次遭遇刺杀后,百步之内,空无一人。
加之润泽闪动的垂珠,遮蔽着陛下大半个面容,遥遥看去,影影绰绰,更看不清神情。
却让皇帝陛下更加神秘莫测,捉摸不透。
……
“参见父皇!”
嬴玉嵴梁笔直,声音洪亮,铿锵有力,“适逢父皇寿辰,嬴玉特来拜寿!”
二十几个皇子,只有扶苏一人在朝为官,可自称儿臣。
伐毛洗髓后的嬴玉,身上毫无金玉等贵器,简单的装束却愈发的玉树临风、渊渟岳峙,甚至多了几分利落与洒脱,出场便成了场中的焦点。
嬴政打量着气宇轩昂的陌生皇子,不禁愕然,对其毫无惧色的英武之气,暗自欣慰。
“启禀父皇,九弟无礼暴打父皇近侍,都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教好!”
只见扶苏快速上前遥向高台拱手,随后看向嬴玉冷声叱呵,“还不跪下给父皇请罪?”
嬴玉斜眼扫了扶苏一眼,甚至充满了怜悯。
这就是个软蛋、迂腐、加铁脑袋综合体。
有三十万大秦精锐,有蒙恬支持,居然奉旨自杀了。
换成大汉的刘彻试试?换成大唐的李二试试?换成大明的朱棣试试?
哪怕圣旨是真的,他们不反了才怪!
断不会让这划时代的华夏帝国,如此之快的分崩离析。
随之,嬴玉收回目光,平静的看向高台。
“父皇,嬴玉不但暴打我师傅,还打了我,请父皇对他治下重罪!”
半张脸红肿起来的胡亥双眼喷着火,不失时机向嬴政控诉。
“老九嬴玉?拜寿便拜寿,缘何重手毒打赵高?”
高台的声音不大,不夹杂丝毫情绪。
虎豹雷音却声浪滚滚,显然,大殿糅合了回音壁之类的技术。
“大兄,我能向父皇解释吗?”
嬴玉心中一动,却看向扶苏,装作一脸惶恐,嘴角却有一丝戏虐。
“你?!”扶苏语气一滞。
随之,狐疑的打量着这位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九弟。
若换成别的皇子,在此大殿可谓集中了大秦帝国塔尖的巨擘,各种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交融,威压极大。
大部分皇子在此环境,吞吞吐吐,连话都说不清楚。
……
“讲!”高台传来澹澹的声音。
“回禀父皇:
今日父皇寿辰,嬴玉特备了一样划时代的天物给父皇拜寿,却遭赵高阻拦。
嬴玉既是大秦的子民,更是高贵正统嬴氏血脉。
赖陛下圣明,哪怕是一位黔首百姓,景仰陛下,心甘情愿给天子拜寿,都不该蛮横阻拦。
一个奴才,却当众羞辱大秦皇子是阿猫阿狗,质询大秦皇子算什么东西?!”
嬴玉气沉丹田,声音如同金属与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