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一句话,让菩萨低眉莞尔,玉帝嘴角上扬,却把个大圣羞臊得难以自容。
“老君,瞧您这话说的。”大圣连忙去道歉,道:“当年是俺老孙孟浪无状,又是醉酒之下闯入兜率宫...偏偏兜率宫中无人看管,那丹房的门大展展开着,丹香四溢...我自是醉得天昏地暗,只道是您老人家知道我要来,特请我吃食...”
“你这猴头。”老君笑骂一句:“老道才说你跟着唐三藏学到了几分礼数,这两三句的言语就暴漏了本性...照你这般说,你偷吃了老道的仙丹,却还要怪老道没把丹药藏好,勾起你的馋虫?”
“老君息怒,老君息怒。”大圣连忙走到老君身边儿,伸手去顺他的后背,赔礼道:“当年之事,是俺老孙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况且,您老人家又把老孙在丹炉中炼了七七四十九日,也算是为你的仙丹报了仇,如今又何必旧事重提。你若不解气...不妨再把老孙送入丹炉炼上几日。”
“悟空,休得无礼。”观音菩萨斥了他一声。
大圣立马安分。
“罢了,罢了,老道可不想这个丹炉也被你踹下凡间去。”老君甩甩拂尘,笑呵呵道:“说吧,此番上天来,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大圣瞧瞧玉帝,又瞧瞧菩萨,他心中酝酿片刻,开口道:“麻烦倒也不是个麻烦,只是在平顶山莲花洞遇上了两个拦路的妖怪...是要吃唐僧肉的。”
大圣见他们三个没有什么反应,便干脆挑了个明白:“老君,是你门下两个扇风点火的两个童儿下界。”
老君反却不理大圣,却看向了玉帝:“陛下,他们虽是我兜率宫童子,但终究也受天庭管束...依照天条,该如何惩处?”
“情节不同,处罚自也不同。”玉帝想了想,又道:“老君啊,此前菩萨言说要向你借这两位童子下凡,为唐僧师徒西天取经化作一难...朕想要知道,这两位童子是否是老君授意下凡?”
老君伸手落下一子,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老君应菩萨所请,两位仙童下凡阻他师徒西行,自然不算犯了天条,既然不是犯了天条,又何来惩处一说?”陛下也落了一子。
大圣则看向了菩萨,心说:师父之前所虑果真不无道理,这西行劫难,恐不少都是菩萨安排好的。
老君跟了一子,道:“若是私自下凡呢?”
“若是私自下凡,应由司法天神将其拿回天庭,按律处置...可这司法天神的位置一直空着。杨戬本是个合适的人选,但他始终不愿意点头应下此事。”玉帝忽看向了大圣,道:“朕记得此前那私自下凡的奎木狼在下界为祸,便是被你师父超度...依朕看,不如请你师父上天来做这个司法天神吧。”
玉帝仿佛越说越来劲,他一手轻敲这棋盘,似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他本为下界凡僧,便能不畏天庭权威,况他一路上降妖除魔,惩恶扬善...这司法天神一职,正该由这等心存大义公正者担之。”
“陛下万万不可!”饶是观音菩萨,在听到玉帝这般言语的时候,也有些乱了心境。
简直乱了套了。
她承认,这金蝉子是桀骜不驯了些...原本一些本可以商议的细节,现在全无转圜余地。
可万事好商量,若当真东西方撕破脸皮,这岂非是三界之大难?
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灵山的如来佛祖,也坐不稳那金色莲台了。
大圣早非以往性情,此刻听了许久,他也琢磨出些门道来,怕是这老君、玉帝与菩萨,本就是为了此事才聚在一起,却不料自己半路也杀了过来。
大圣再次调转了方向,此时绕到了菩萨身后,仿佛再为菩萨护法。
观音菩萨见大圣举动,心说:倒也没白观照你这猴儿。
玉帝见状,也笑道:“菩萨放心,朕知道唐三藏担着取经之重...便是请他来天庭做官,也得等他取经功成之后。”
观音菩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君则道:“既然已有奎木狼前车之鉴,他二人又是私下凡间为妖...大圣,也不必瞧老道颜面,便是你师父放过他二人,老道也自会严惩。”
大圣一时不知道老君说的是场面话,还是另有深意让自己细细品味,故而偷瞧了一眼菩萨。
观音菩萨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这才向着大圣说道:“悟空。”
“弟子在。”
“两位仙童身份你自己知道即可,若非他二人主动提及,你也无需告知你师父...莫要因此坏了你师父道心佛境。”
大圣听了心中颇不是个滋味,但他知道菩萨也是为了自家师父好,但还是忍不住辩驳了一句:“菩萨未免也太小瞧我师父了,他若是因此便乱了心境,如何能上的灵山?”
“菩萨反没这猴头看的真切。”老君甩甩拂尘。
“老君,你也别只顾着笑,当心你两个童儿真被超度了,以后那丹炉的火都没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