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崩溃?舅父,那是什么意思?”
青州府官驿,刚刚得到陈安消息的楚鸿,第一时间找到谷永年。
望着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外甥,谷永年面色十分难看,连道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名修士,也不知道这修行之路是怎么踏过来的。
其实这也不怪楚鸿,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修士都能拥有道心的。
只有那些身负大毅力,大机缘,大使命的人,才能成长出道心,很明显,陈安就是这类人。
“陈安此子一路走来,遭遇过无数挫折与磨难,每次都是险象环生,你以为他凭什么能一次次的活下来?”谷永年瞥了楚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正是因为他体内有一颗无比坚定的道心。”
“拥有道心的修士,一声注定命途多舛,很难真正成长起来,可一旦顺利成长,其成就绝对让人意想不到,便说是盖世英雄都一点不为过。”
“当日陈安为救百姓深入皓月国主持和谈,那时的他是坚定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身后是无尽的黎民百姓,一步都不能退!”
“而如今,正是那群当初他舍命拯救的人,口口声声称他为大魏的罪人,对他喊打喊杀,这份打击,你是不会理解的。”
回忆起陈安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以及昨晚经历的一切,即便是谷永年,心中都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同情,被自己舍命拯救的人如此侮辱谩骂与殴打。
承受这种理想的幻灭,只能说道心崩溃乃是最低的代价。
若是换成一个气性大的人,怕是直接活活气死都有可能!
说实话一开始定下将矛盾转移到陈安头上这个计划之际,谷永年其实也没料到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他以为最多会影响到陈安的心态,毕竟他为陈安准备的大礼,全都在乡试之上。
如今再回过头去看。
这世间但凡有大毅力者,无一不是死钻牛角尖之辈,或许这也是造成陈安如此结局的主要原因。
“只可惜我还以为能够跟此子斗上几个回合,没成想这么块便终结了。”摇头感慨一番,此时的谷永年脸上,颇有几分意兴阑珊之色。
但他的感慨,一旁的楚鸿可不会理解。
他现在只是想要知道,陈安以后还有没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那舅父,如今这个陈安既然修为尽失,以后还有没有可能恢复过来?”
“恢复?”谷永年一阵冷笑:“你当道心崩溃之事只是说说而已?陈安想要重新恢复修为,只有重固道心这一条路可以走,而他原本的道心都无法彻底稳固,何谈重固?”
“可怜这位青阳县走出来的陈案首,便要就此泯然众矣人喽。”
......
传送阵的光芒一闪。
首次经历传送的许清,踉跄栽倒在地。
由于没有修为护体,经过传送后那股巨大的眩晕感让她趴在地上不断的干呕,前往青阳县接来许清的小白想要上前搀扶,但却被拒绝。
“小安他在那?”
在小白的引领下,许清很快赶到府衙。
并在后堂见到了早已重新陷入昏迷的陈安。
当见到陈安的瞬间,许清眼中立刻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之色,她想要上前轻抚陈安的脸颊,又害怕打扰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双白皙的玉手就此停顿在半空中。
“清姐,陈兄他昨日...”
“抱歉小白,我想要跟小安单独待一会。”
许清完全不想知道陈安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她此刻只是能够感受到浓浓的心疼。
见此情况,小白一声长叹,转身离开陈安的房间。至于许清,则小心翼翼的握住陈安那苍白无力的手,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清儿,是你吗?”
蓦然间,陈安眼皮翕动,口中不断呼喊着许清的名字。猛的睁开那浑浊的双眼,在见到许清的瞬间,紧张了这么长时间的陈安,终于放松了几分。
“对不起。”
陈安的话并未说完,嘴巴便被许清堵住。
只见许清细心的整理着因为汗水而粘在陈安额头上的碎发,而后用无比轻柔,同时又心疼的语气问道:“疼吗?”
仅仅两个字,瞬间叫陈安心中的委屈如潮水一般袭来,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很快便泪湿了枕头,他努力的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字。
“疼!”
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心痛的感觉。
他与长歌天人永隔之际,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而昨夜面对那群将他团团包围,口口声声称他为大魏的罪人的百姓,更多的则是心疼。
陈安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是正确的,原本坚定的心也开始动摇。
他情不自禁的在想,如果那场和谈并未发生,一切是否会变的更好,百姓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怨他,骂他了?
大概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怀疑自己了,尤其是陈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