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该死,该死!!”
青阳县赵家府邸,怒吼夹杂着惨叫声传出好远。
阖府上下数十名丫鬟仆从此刻全都瑟瑟发抖,一个个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下一下。有府上护卫抬着尸体匆匆而过,地上滴了一路的鲜血。
扫上一眼,也不知是哪个丫鬟,身上早已皮开肉绽,竟是被鞭子活活抽死的!
这已经是被抬出去的第三具尸体了,赵寒山返回府邸小半个时辰,整个人一直处于暴怒之中。
“区区一介穷书生,敢动我儿,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与我,该死,该死!!”
后院的赵寒山每说一句话,手上的鞭子便会狠狠落下一次,地上躺着的丫鬟已经昏死过去几次,又重新被剧痛折磨醒,眼看着便要活不成了。
这一幕,甚至让早就见惯了杀伐的周庸都皱了皱眉头,忍不住上前进行劝说。
“赵家主莫要继续动怒,那陈安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院试之上,我定要叫他血溅当场!”
有周庸在,赵寒山还是多少有几分理智的,狠狠的啐了一口,丢掉手上沾染着粘稠的鲜血与碎肉的鞭子,接过下人小心翼翼的送过来的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周前辈不懂我,如今我与那陈安已经不仅仅只是杀子之仇那么简单了,此子竟敢当众顶撞与我,这件事传出去,我赵家颜面何在?”
“若是青州府的主家知道了,这个责任即便是我,也担不起啊!”
此时此刻,周庸明显注意到赵寒山在提及青州府的主家之际,眼神中带着一抹浓浓的畏惧之色。
关于这件事,其实周庸此前也听说过,据说赵寒山祖上其实并不姓赵,当年也只是青州赵家府上一个马夫,因为受到了主家的赏识,所以才被赐姓赵。
虽说之后赵寒山祖上离开了青州赵家,但二者之间也算有一定关联。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了青州赵家的声誉,赵寒山怕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甚至对比之下,这件事还要比赵永之死更加敏感!
对于青州赵家,周庸其实是听说过的。
那是一个真正的修士家族,门阀世家,即便是在朝中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与之相比,赵寒山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与其说他此刻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在用愤怒掩饰恐惧。
不过如今这种局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提前动陈安,否则就是违背大魏律,一旦事发,可能连青州赵家都保不住赵寒山,因此不管怎样,都只能等到院试之日再下手。
这个道理赵寒山何尝不明白,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周前辈,既然那陈安要参加院试,受到大魏律的保护,那么他身边那个女人呢?”
此言一出,周庸也是眼前一亮,不过旋即便暗淡下来:“赵家主所言的确在理,陈安身边那女子的确不受大魏律的保护,而且据我观察,陈安对此女还颇为关注。若是能将此女子握在手中,陈安怕是不得不就范。”
“可赵家主莫要忘了,那董承晖似乎很看重陈安,若是因此得罪了董承晖,我们同样是自寻死路。”
一想起此前董承晖释放国运龙魂之际身上那恐怖的气息,赵寒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对他来说,这时候得罪董承晖,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说来说去,他都只能忍。
直到周庸院试之上一举诛杀陈安,为赵永报仇,也为赵家找回颜面!
“既然如此,便依周前辈所言吧。不过待那陈安身死之后,他身边那个女人一定要帮我抓回来,陈安杀了我的永儿,我就要让他的女人再给我生一个!”
......
黄昏时分,青阳县的街道上,行人已经少了许多。
家家户户的烟囱中都冒着炊烟,入眼所过,尽皆一派烟火气。
此时的陈安跟许清并肩走在青阳县的街道上,落日的余辉均匀的洒在两人后背,有些暖洋洋的,同时又给人一种阴霾尽扫,长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陈安跟许清都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最终,还是有心事的许清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有点害怕。”
此前在董承晖府上听说了科举之路的艰难以后,许清便一直有些踌躇。
虽然她知道从小到大,陈安都是个无比坚定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便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但面临如此危险的科举之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劝说陈安。
“我知道你很想要通过科举来证明自己,可我们就这样平平安安,本本分分的生活,不好吗?”
许清缓缓站在原地,表情中带着些许柔弱,有些不太敢去看陈安的眼睛,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对比被陈安讨厌,显然她更加担心的是陈安会出事。
其实对于许清心中的想法,陈安是很清楚的,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一直都是许清在照顾,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