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充斥着呢喃低语,时不时还传来阵阵狼吠,让人毛骨悚然。
狼!!
狼!!!!
“没事吧,醒醒?!”
周千五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着,将丁沧从噩梦里惊醒。
他浑身衣服被汗水浸湿,四肢的纱布不同程度的渗血,就连眼眶也略有些凹陷。
周千五担忧的看着丁沧,不由得开口问道:“又做梦了?”
丁沧喃喃自语道:“自从那几头牲畜把我的手脚咬伤后,每天都会做这个怪梦。”
他双手捧着脸庞,表情满是颓丧。
“我在梦里好像被野狼吞入了腹中,甚至能感受到喘息声在自己的耳边。”
说到这里,丁沧忍不住干呕起来,差点吐出酸水。
周千五连忙端来清水,并且用手掌拍打着丁沧的后背,试图给对方减少些痛苦。
记得他们在刚离开桃杏村的路上,当时深夜遭遇到了几头野狼,丁沧不察被直接叼走。
为救回丁沧,他们拼命的反击,甚至还导致两名猎户因此受伤。
野狼被剿灭后,周千五等猎户找寻许久才在狼巢里发现了昏迷过去的丁沧,还好并无大碍,伤势主要集中在手脚。
周千五埋怨的说道:“前几日任差人看望我们的时候,你为何不说明情况?”
“我……我……”
丁沧双目失神,似乎依旧沉浸在恐惧里。
周千五长叹了口气说道:“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去营地放松放松心情吧?”
“恩,多谢周叔,确实应该走走了……”
丁沧呆呆的站起身子,晃晃悠悠朝木屋外而去。
周千五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自语道:“丁沧这小子,怎么感觉要比原来高些?”
“还是说我年老变矮了?”
丁沧来到营地后,他感受着温和的夕阳照在身上,心情变得没有那么紧绷了。
几个相熟的猎户见他好不容易出了门,纷纷吆喝着打招呼。
丁沧一一回应,刚打算停下来与他们闲聊,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营地深处走去。
什么情况?
丁沧不以为然,只当是许久未出门导致的手脚僵硬。
但随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手脚关节处隐约传来刺痛,纱布渗出了鲜血。
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查看,眼睛却生出了古怪的陌生感,仿佛手臂与自己无关。
紧接着丁沧发现了更多的疑点,原本右手背上有块浅色的胎记,现在却不见了踪迹。
还有左手腕曾经长有刀疤,也突然的消失了。
丁沧心里变得慌乱,便想要找寻禁卒求助,可双脚不再受控制,自主向溶洞快步赶去。
他尝试找回控制,却毫无办法。
正在这时,刚从矿洞出来的任青准备前往木屋歇息,手里还拿着把无比显眼的四尺大苗刀。
“唔……”
丁沧愣了片刻,然后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想要朝任青呼喊。
右手猛的捂住了嘴巴。
丁沧瞳孔放大,常人遭遇无法理解的诡异事情时,身体会本能的想要发声。
右手突然撑开他的牙关,用力抓住舌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剧痛传递到头皮,舌头竟然被连根拔掉了,鲜血顿时涌出。
扭曲的脸庞说不出的瘆人。
任青停下脚步。
丁沧能发现任青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便试图再次救助,但双脚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感觉到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以至于内脏都被挤压的生痛。
丁沧重重的摔在溶洞前,血肉如同融化的黄油般流淌出来,其中漂浮着无数只眼睛。
他意识像是重新回到狼腹,不过这次除了粗重的喘息以外,还有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太可惜了,没有完全覆盖矿区。”
鲜血四溅。
百目禁区形成。
………
成群结队的野兽蜂拥而至。
用作抵挡的蛊虫虽然数量更胜一筹,但明显无法短时间内杀死野兽,使得其中部分不畏生死的冲进了驼峰山。
幸存的野兽以狼虎豹熊居多,都凭借灵活矫捷活下来的。
它们仿佛已经知晓消灾禁区的位置,一股脑冲了过去。
随着大量蛊虫的丧命,李耀阳有所意识的捏了捏太阳穴,表情变得有些不耐。
他盘腿坐在驼峰山的洞穴内,身旁是十几个瓶瓶罐罐,都装着数量繁多的蛊虫。
李耀阳眉头皱起自语:“可笑,驱使些寻常野兽就以为能闯到禁区里,哪来的胆子?”
他用指甲划破手腕,鲜血滴入装有蛊虫的土罐内,里面响起争先恐后吞食的声响。
几息后,十几只类似马蜂的蛊虫破罐而出,展开翅膀飞入了茂密的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