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蠕动着,爬行着,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一群看不见脸的半透明的身影站在了虫海前面,用身体抵挡着侵袭。
无数只虫子钻进他们身体当中撕咬啃食,将半透明犹如幽灵一般的身体撕扯成碎片,身体消失,一颗眼球滚落,掉进海里。
眼球晃晃悠悠随着海沉底,融入进了海里那一具长满眼球的身体当中。
浑身肿胀不堪,血色的经脉根根凸起,肉瘤在他身上生长,就连脸上,也长满了肉瘤,他的身体足够大,躺在海底几乎自成半座小岛,而着身体上,浑身长满了肉瘤和眼球,就像汲取他生命力的病毒一般。
眼球从肉瘤中挣脱,落地时又变成了半透明的幽灵,漂浮上海面,重新承受被啃咬的痛苦。
无数眼球伴随着咚的一声沉入海底,又有无数的幽灵身影从海底逆着水流而上,周而复始,一天,两天,三千多天。
他们身躯消亡,灵魂饱受折磨,面对汹涌而来的虫海,捏不死,赶不出
如果有熟悉的人仔细看,就能从这个高大,浑身长满肉瘤像一个卵蛋孵化地如同怪物一样的身体上看出,那张几乎要被肉瘤和眼球遮盖的脸上,看出属于谭修远的五官轮空。
神兽,到底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可这点不一样,却让他在这种时刻,成了所有人驻扎的巢穴。
双眼空洞的望着看了三千多天的海,浑身不得动弹的躺在冰冷的海底。
他的身下长着无数血管,与海底相连,每根血管牢牢的扎进了他的身体,每一根都如同心脏一样在跳动。
他们比谁都希望这种折磨早日结束,却也比谁都明白,如果他们放弃,这个世界崩塌的速度将会如同山洪爆发。
谭修远动了动久未转动,麻木的眼球,他闭上了眼睛,眼前闪过千河的脸。
他本想问问沈岭竹,池星近况怎样了,自从游戏开服以后,他就再也没能通过世界意识看见谭池星。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谭修远知道沈岭竹会保护好池星,况且以池星的能力,自保绝不是问题,所以...
就算问了又如何,如今人不人鬼不鬼面目全非的他,恐怕也没有资格再做池星的父亲。
他都不敢将眼神投向自己的身体,曾经骄傲的神兽白虎,早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烂成了一团怪物。
谭修远缓缓睁开了眼,看见了天边又有一颗星辰暗淡下来,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再坚持一下吧,多坚持一下啊,这个世界的人。
海面上的交界处,蔚蓝的海不受控制的猛地后退了一截,世界的人怀疑世界的真实性,这种怀疑,会丝毫不损的转移在世界意识当中。
他们在游戏开服时,就将某种能探测到游戏真相的技能合理的放在了一个人身上,那是他们在失去对世界感知时唯一能做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无用功。
早知道当时,不如杀了他再换一个人...谭修远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以后苦笑了一声,在长达十年的折磨之中,他们也在被污染,漠视生命,视人命如草芥。
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放弃,让整个世界跟在自己陪葬,可是他们还有希望,如同微弱星光的希望,让他们咬牙死撑着。
......
沈岭竹睁开眼,就看见地上蚂不乙的尸体,周围人都惊讶的看着突然倒下的贾维维。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死了?”习惯出头领导的肖禾下意识开口,一开口才想起了旁边的沈岭竹,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更惊讶的看着沈岭竹的手。
小雨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真的死了吗,要不要探一下呼吸?”
话音刚落,就看见贾维维猛地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神恐惧的看着沈岭竹,“你,刚刚那只手是你?”
他眼神落在沈岭竹的手上,“就是你!”
“你怎么会有那样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