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粉这东西,买来不吃完,是很容易过期变质的。
那边可是说了,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去找他们要。
所以,他就只买了一罐。而另外一袋的散装奶粉,却没用上那个份额,只是多花了点钱,从奶粉厂采购员的手里买过来的。
那是人家职工自己的份额,拿出来换钱的。
散装的奶粉,消毒上可能比不上罐装奶粉,给女儿吃肯定不行。小孩子肠胃功能弱,而且他女儿还早产。
但是这散装奶粉,却是可以给他媳妇吃。媳妇也需要补充营养,还有什么比奶粉更能补充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奶了呢?
除了奶粉,他还买回了半斤红糖,一点桂圆干,还有几两红枣。
这一花,就花了几十元,要不是供销社东西不够,他还想再买。
想着,到时候要不要去黑市再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到不要票的鱼和鸡。
特别是鲫鱼,最能催奶,而鸡汤最能补身,他都需要。
“媳妇,我专门给你买的散装奶粉,这个补身,也能催奶,再好不过。”范明华已经把袋子打开了,决定给妻子泡一杯。
却被宁芝拦住了,她道:“这奶粉得留着,给囡囡吃。”
孩子刚出生,还没有名字,她就囡囡地叫。
范明华却道:“这是给你买的奶粉,你也同样需要补身子。奶粉的事,你不要担心,翟医生说到时候我们来医院领份额就行,缺不了我们。”
顿了顿,怕宁芝会坚持把散装奶粉泡给女儿喝,他又道,“我听翟医生说,刚出生的孩子,肠胃弱,最好喝特供的罐装奶粉,这个散装奶粉,她不能喝。”
一听,女儿不能喝这散装奶粉,宁芝顿时不心疼了。
但依然道:“以后不要再浪费这钱与票了。”
范明华也知道宁芝这是节约惯了,他道:“用在你和女儿身上,哪能叫浪费。”
用在他自己身上的,才叫浪费呢。
不过这话他没说。
“钱我不缺,至于票……”顿了顿,他道,“我一直有收集票证的习惯,实在不行,我就问报社那边换,也可以去黑市那边碰运气。”
很多时候,黑市那边也有人会拿票证换钱,或以票换票。
宁芝心疼:“我哪需要这么好的奶粉……”见丈夫坚持着要给她,她也知道丈夫这是关心自己,想要给自己补身子,这才道,“我……听你的。”
范明华脸上这才有了笑脸,开开心心地给妻子泡奶粉去了。
又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晚上决定去黑市看看。
宁芝是知道,他有另外的渠道换奶粉票。
不只奶粉票,还有红糖票,还有一些营养品的专有票证。
这些,都是他投稿的报社给寄过来的。
别人以为范明华大字不识,没上过一天学,又有谁知道,其实他学问高着,有专门的报社约稿。
甚至连新华社都有向他约稿。
当然这些,范明华本人知,宁芝知,还有教他学问的教授们知,其他人一概都瞒着。
连大队长都不知道。
至于原因,范明华说不想让范家那边知道。
恐有麻烦。
宁芝当然是丈夫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丈夫说不能往外说,她自然一个字都不会说,就连自己的亲哥,她都只字不提。
范明华已经把一个信封,交到了宁芝手里。
这是他这次去买奶粉的时候,随便在邮局拿来的汇款和信。
里面不只有不只有一百二十六块稿费,外加一封信。
信里不只跟他约了稿,还跟他说了他想要打听的事。
——明华同志,你向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姓顾的首长,全国有许多位,但是有个儿子叫顾明建的,只一位……
范明华微皱着眉头看完信,然后一个深呼吸,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媳妇,有消息了。”将信递了过去。
地里旱得,庄稼都焉了。
这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那是真的要将人往死里推。
再这样热下去,早稻收割就不用想了。
村北北山脚下的田里,社员们正热火朝天的干活。
与别的大队不一样,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