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阁的弟子……我竟莫名地觉得这就是应该的。”
“像你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千古未有’的弟子，我不认为璇玑阁能配得上你。”
“当然，哪怕是琰炘宗也不能。”
这在旁人听来也许就只是浮于表面，且极为夸张的夸赞之语。
不过叶轻尘却听出来了杜霜晨的言外之意。
他试探着问道：“阁主您的意思是……”
“我应该说得很明显了吧？”
杜霜晨微微一笑，道：“我打算尊重你的意见，也不打算把你强留在璇玑阁。”
“以你的潜力，你应该去更高更大的舞台……而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
“诚然，我们璇玑阁的幻璇天塔目前对你来说有着极大的帮助，但琰炘宗里同样有类似但比这更好的东西。”
“中位星域乃至上位星域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那里的每一个星界，都远比我们这下位星域任何一个星界要好上数倍不止。”
杜霜晨顿了一顿，接着道：“所以，我认为……你真正的舞台不应该局限于琰炘界，甚至不应该局限于下位星域。”
“你在神界的，应当是中位星域才对。”
听完杜霜晨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叶轻尘的心里不免涌现出一抹暖流。
他和言修哲明显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言修哲对他的态度很强硬，强硬到完全不尊重他，直接无视他的意见。而杜霜晨则是选择了尊重他的意见，同时也是在真正地为他着想。
不过，出于好奇，叶轻尘还是多问了一句：“难道阁主就不想让我以后为宗门做事？”
“啧，让你这个将来必定能名震神界的存在为我璇玑阁做事，我还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呢。”
杜霜晨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旋即话音一转：“让你为宗门做事，跟和你结下善缘比较起来，我自然是更愿意选择后者。”
“毕竟，前者是命令，后者，则是人情。”
“众所周知，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了，不是吗？”
杜霜晨这一句反问，倒是让叶轻尘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杜霜晨的用意很明显……他就是想让叶轻尘欠璇玑阁人情，然后等待叶轻尘成长起来。
而到了那时候，想必叶轻尘定然会变得很强大，强大到了足以让璇玑阁望而生畏的地步。
等叶轻尘真正成长起来，这份人情便也就有了可用之处——日后璇玑阁若是遇到了危机，他们便可利用这份人情，请叶轻尘出手帮他们化解危机。
但这样直白的意思，并没有让叶轻尘反感，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阁主此言实乃真理。”
“什么真理不真理的，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拍马屁。”
杜霜晨好笑地摇了摇头：“行了，你走吧，剩下的这段时间好好稳固境界，等和千钧门收的那个姓樊的生死决战的时候，顺带替我们璇玑阁狠狠地出口气。”
“毕竟，这件事答应的时候，就是冷长老给了你璇玑阁弟子的临时身份。”
“这点小忙，你不至于不愿意帮一下吧？”
“当然不会。”叶轻尘摇头一笑：“我很乐意。”
“那就好，对了。”杜霜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道：“以后你若是真准备去中位星域闯荡的话，把冷长老也带上。”
叶轻尘：“……这是为何？”
难道……冷长老是中位星域的人？
“你要是想知道，回头问她本人就行。”
杜霜晨勾唇一笑，旋即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也该走了，省得等会儿被符长老他们围住。”
见问不到答案，叶轻尘也只好作罢，再次向杜霜晨行礼之后，便离开了钟璇楼。
等到他离开，杜霜晨的身旁，忽然出现了一名身影。
正是守护幻璇天塔的佝偻老者。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放他走。”
佝偻老者道：“是因为宗门祖训吗？”
璇玑阁祖训有言——若能在化元境之前闯入幻璇天塔第三十层，便可直接将其任命为下一届阁主！
当然，这句祖训并没有出现在令牌里面。
“并非如此。”
杜霜晨摇了摇头：“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并非是因为害怕这个位置被抢走，才会说出那些话。”
“更何况，这世上最有用处也最难还的，不正是人情吗？”
末了，杜霜晨补充了一句：“还是顶级强者所欠下的人情。”
“有了这份人情，往后我们璇玑阁无论做什么事，都好歹有了些底气。”
“当然，前提是……他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