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我进去还害羞不好意思呢。”
她还没听说过哪家的公子这般回避在自家夫人房里伺候的丫鬟呢。
冬梅也笑了:“你怎滴就知道公子害羞了?”
秋雀学着卫景平做了个拢衣襟的动作:“嗐我可什么都没瞧见呢。”
冬梅白了她一眼:“瞧见什么也是白费,”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春莺和夏荷姐姐说了,咱们公子不会纳妾的。”
秋雀呛了她一句:“我才没上赶着给人做妾。”
她就是觉得卫景平那个掩襟的动作好笑说一嘴罢了,天地良心,她可没有存着爬主人家床的心思。
还等着日后婚配良人做个正头娘子呢。
这时候年长她们几岁的春莺走了过来:“你两个小蹄子不去做活计儿在这儿嘀咕什么呢?”她把手里端的箩筐往二人面前一放:“夫人说顾家夫人下个月就生了,到时候咱们定是要去贺喜的,还不快绣几样东西到时候让公子和夫人空着手去吃满月酒吗?”
“公子和小姐的秋衫前儿裁剪了几套,”她又道:“也该做起来了。”
她都快忙死了,这俩小蹄子眼里竟没活儿,还有功夫嚼舌起主家来了。
“是,”秋雀接过箩筐:“春莺姐姐。”
四个丫头中她最手巧,也最贪玩,春莺嘱咐了她几句,又忙活别的去了。
……
姚溪回来时,见外头的几上放着一碗蜜水,里头的卫景平却一手执书卷,另一只手端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去倒水,她讶然道:“是谁把水放在外头的,怎么不给你送过去?”
卫景平一时记不起是哪个小丫鬟来送过水,笑道:“你回来了?”
“明个儿正通钱庄开业?”姚溪去洗漱前和他说了几句话:“偏选个大热天儿。”
近来白日里实在是太热了,她在家中勉强抚了会儿琴,就懒懒地歪在藤椅上看书去了,不愿意动弹。
这种暑热天儿,谁爱出门去看钱庄开业的热闹呢,她担忧会冷清许多。
卫景平低声说道:“原本打算下个月出了伏再开业的,哪知道最近京中不太平,又有一拨人把主意打到了青楼楚馆,姑娘们惶惶不安,柳大人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大理寺出面担保,游说他们将各自赚来的财物托付给正通钱庄保存……因而择了明日开业。”
想不到他们早前在青楼里胡诌,无中生出的案子竟真的出现了,一伙贼人不仅潜入京中的青楼偷盗财物,还生出了命案。
如今大理寺和京兆府正在联手缉拿盗贼,还未将他们抓捕归案。
“原来是这样,”姚溪问他:“银票印制成了吗?”
怪不得要在这个时候开业。
“嗯。”卫景平拿出夹在书中的样张给她看:“这便是正通钱庄的银票。”银票高一尺,款六寸,印制的纸张是陆谵年少是为了追去陆夫人自制的陆纸,绵而不脆,可轻度防水防火,因配方秘不外传,所以旁人没那么容易仿制,印刷的墨是姚春山和武双白联手研制的新墨,这种墨不对外公开配方,不在市面上售卖,乍看与普通的墨没有区别,只有他们以特殊的办法能验证……可谓是费尽心机,以期从源头上杜绝造假,扰乱钱庄日后的运营。
不同面额的银票上面花纹不一,底版全是出自顾世安之手,非常繁复精美,不易模仿伪造。
正中加盖正通钱庄的朱红大印,一张可以汇兑的银票就制成了。
目前正通钱庄还没有在外地开设分号,因而没有异地汇兑业务。
这银票权作后世存折的用途,打个比方说你在正通钱庄存入100两银子,钱庄便给你出具个100两的银票,因约定了是谁存的日后只能由谁来取,出具的银票上就印着存款人的名字,右下角也摁了手印,哪日汇兑时,取款人携带这张银票,验证手印后方可进行提取。
说白了吧,卫景平几乎是搬照后世存折存取款的那一套流程来的,只是这个朝代没有先进的机器操作,每一步都要靠人工,靠手、眼来操作,复杂是不复杂,就是麻烦了点儿。
“真是精巧。”姚溪看着那张银票,感慨地道。
卫景平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钱庄打明个儿开业,往后要你出力的事儿还不少呢。”
每日少不得要跟契约打交道,眼下也找不着个趁手的老练师爷坐镇,还得劳姚溪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