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殿试策问试题是关于朝廷财政的事, 看来云骁帝找他们来是要掰扯怎么捞钱的事的。
四个人精对视一眼,都在肚子里快速打着一会儿被皇帝问到话时作答的腹稿。
云骁帝瞧了他们一眼, 似乎对这次恩科选□□的三鼎甲与二甲头名的传胪很是满意:“赐座。”
他们谢了恩, 依次落座于太监搬来的高背木椅上。
云骁帝说道:“龙城郡这一仗花费白银三十几万两,朕愁得睡不着觉。”
早知开战是这么大一个坑,就该花十万两从北夷手里买个暂时的安定, 他那叫一个后悔啊。
谢回误朕。
云骁帝在心中对谢回越火大。
四人又跪下恭请皇帝保重龙体。
云骁帝又道:“朕看了你四人的策问, 多有可取之处,”他朝随侍在身侧的大太监李桐轻瞥一眼:“要朕看,翰林院就是个闲得蛋疼的地方,你们也别去坐那条板凳熬了,到六部去给朕办点实事吧, 卫爱卿你还领户部主事的差事……”
意思是不让他们到翰林院上班熬资历了?
直接拔擢到六部任实职?
天哪还有这样的好事。
四人心中喜悦, 正要谢恩呢,忽然又听云骁帝说道:“你们还同其他新科进士一般,还在吏部文选司还挂名翰林院的职。”
明面上卫景平还是翰林院的编撰,张、段二人是编修,顾世安选馆之后为庶吉士不变。
云骁帝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不想打破陈规拔擢官吏, 又急着用卫景平等人给他捞钱,所以想了这么个官职挂在翰林院,人去六部任职行六部职事的办法。
大太监李桐捧了赐官的金册过来:“张榜眼,段探花,您二位以后就是户部员外郎了。”
当朝的户部设尚书一人, 是从二品的大员,侍郎一人, 为正三品的官职, 以下有主事数人, 属于正六品的官阶,户部员外郎则是正七品的,比之同属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等于没有升官,但落了个实职。
日后吏部选官,他们就算有资历了,也算是捡了个便宜。
云骁帝再说道:“卫爱卿说的把卖酒收归朝廷的事朕觉得可行,张爱卿、段爱卿,你二人辅助他,以户部的名义先试试,稳妥了朕再颁旨意,在全国各地推行,你们觉得呢?”
恩科之年各地的文人士子相聚在京城,遇上欢喜事要喝酒庆贺,一旦失意了“胸中块垒需酒浇之”,在酒楼喝在青楼饮……成天喝酒不停,带得京城饮酒之风日盛,卖酒是门好生意。
这一条要是如他预期,卫景平能做好了,再说食盐和发商生息的事不迟。
卫景平领头谢恩:“臣领旨,必感遇忘身办好差事。”
张、段二人也都跟着他说了大同小异的话。
或许是因为年岁相当的缘故,都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云骁帝头一次召顾世安觐见谈的很投机,末了命他到工部暂领员外郎的职去了,从还未去翰林院选馆的庶吉士一步登天,得了个正七品的官位,惊呆了他人。
卫景平:“……”
天上砸下来好大一个馅饼,替老顾开心,他好想像只大公鸡那样一脸骄傲地叫几声:你们都看看这是我的启蒙夫子他深得帝心出息了出息了。
张、段二人听见顾世安得了工部员外郎的职,心情分外复杂:什么什么,谢冉一个二甲传胪暂领正七品的工部员外郎?
这岂不是跟他们一个榜眼一个探花升迁一样了吗?
对此,两人心中隐隐有些不服气。
心中甚至在想:听说传胪谢冉是右丞相谢回的亲弟弟,云骁帝宠信谢右相,会不会爱屋及乌连他弟弟也格外看重些?
唉自古一人升天仙及鸡犬,谁叫人家有个好哥哥而他们没有呢。
后来云骁帝留下顾世安说话,命卫景平他们三鼎甲先退下。
出来皇宫的大门,张、段二人神情有些失落,不过话又说回来任谁摊上这个事情心里都得有落差。
他们算是坦荡磊落的读书人,换个心气儿高容不下事的,说不定回去后就得写文章“发幽怨”抒发不得志的郁闷心情了。
卫景平想着日后与张、段二人要在一处共事,免不了多说了句开导他们:“岂不闻吏部贵,户部富礼部穷刑部严兵部武,而工部……贱。”
工部么,你瞧京城都说是六部垫底的,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只配得上一个“贱”字。
工部七品员外郎怎么比得过红得发紫的户部七品,你们说对不对。
话语中流露出工部员外郎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还不如在翰林院当个清闲的庶吉士呢,有什么好眼红的。
老顾忽然被扣了个正七品的官帽子,外人看着炙手可热,卫景平当然不能再给他加把火了得煽点凉风,是以说出这句话时他极力表现出瞧不上的样子。
张、段二人一想,对啊,同样是正七品的员外郎,可是有前头冠名的“户部”和“工部”的区别呀,工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