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武双白这句话,卫长河放心多了,又交代给张氏许多话之后,就随着卫长海他们一块儿启程进京去了。
一路上十分顺利,他们一行五六日就进了京城的城门,早由守在城门口的卫景英接上,往自家的宅子里去了。
这宅子自从去年买下来之后就一直在修缮、添置家俱、栽种花草,如今住起来很是舒坦了。
一进门卫景英就孟氏跪下了:“娘,儿子不孝,好多年没给娘磕头了。”
孟氏本来在路上的时候还一边想卫二一边眼眶发红,这会儿见他这么出息,哭也哭不出来了,弯腰抱了卫景英好一会儿才笑道:“不打紧,去给你嫂子见礼吧。”
卫景英起身给韩素衣行了礼:“大嫂。”
韩素衣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她怀里的卫容与伸出小胖手朝卫景英身上乱抓:“呀,呀,呀……”
卫景英拿出他早打好的赤金长命锁给她挂在脖子上:“囡囡给二叔抱吗?”
小丫头抱着长命锁啃了两口,一扭头钻她娘怀里去了。
卫景英又给卫长河行了礼,和卫巧巧打过招呼,似乎忘了还有卫长海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说他得回东宫去了,改日再来看他们。
卫长海那个气啊,等卫景英前脚跨出门,他后脚就追出去了,一撸袖子要揍这小子,卫二脸上带着笑快步往头里跑,等到了一处空地,眼瞧着卫长海追上来了,他嗖地一下收住脚步,左手虚晃,顺势回转,摆好了要跟他老子过招的架势。
卫长海:“……”
这小子的武艺都是自己教的,今天要不给他收拾服帖了,他就颠倒过来叫卫二爹。
父子二人非常有默契地一句话没说,打起来了。
一连过了四五十招,又是一句话没说,不约而同地席地一坐缓了口气,罢手了。
不等卫长海搭话,卫景英先凑过去,嘿嘿笑道:“爹,老卫,几年没见老当益壮了啊。”
这声“爹”差点没把卫长海送走,他哆嗦了两下:“臭小子。”
卫景英往他老子身边挪了挪:“爹,我真该回去当差了啊。”
卫长海揽了一下他的肩:“臭小子,你倒跟爹说说,这么大的官儿是怎么当上的?大皇子殿下给你赐媳妇儿不?”
“爹,”卫景英开溜了:“快回去吧。”
“老二……”卫长海这老胳膊老腿这回是追不上他了。
他有些淡淡惆怅又心满意足地踱步回到卫宅,见孟氏又在垂泪,卫长海:“……”
这婆娘这又是怎么了。
“素衣这孩子非要去找明哥儿,”孟氏抱着被子低泣起来:“囡囡还这么小,叫她跟着去吃苦我受不了……呜呜呜……”
卫长海瞪她一眼:“要我说你就不该为这事儿哭,他们小夫妻两地分着也不是个办法,”他皱着眉在屋里转了几圈:“要不,跟儿媳妇说说,叫吧囡囡留给咱们带不就行了。”
“囡囡这么小还要吃奶……”孟氏说道:“请个奶娘,万一像老姚家的那个奶娘那样起了坏心思,把囡囡偷走怎么办……”
卫长海:“谁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偷囡囡?也就欺负老姚那样的。”
孟氏正在琢磨这个法子,忽然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请问这里是卫将军的家吗?”
他俩一起出去瞧了瞧:“……”
门外站着个布衣荆钗十六七岁的姑娘,她似乎遇到了难事,一脸的憔悴,见了卫长海夫妇就跪下叩头:“卫老爷,卫夫人……”
孟氏打量了她一眼,这姑娘生的白净标致,颇有大家闺秀的风韵,慢慢走上前去:“这位姑娘,你是?”
“卫老爷,卫夫人,”姑娘说道:“小女是京兆尹曾文之女曾嘉玉,今日冒昧上门打扰,是想来求卫将军救救家父。”
曾文曾大人自从前几年从江西知府的位子上调任京兆尹之后就添了个爱好——给御史台的言官们当嘴替,喷遍朝堂无敌,至今找不出一个对手来,叫同僚见着他都头皮发麻,避之不及。
人嘛总有点走背运的时候,前几天曾文又在早朝时把云骁帝给骂了,说他“登基以来重用奸佞,志在玩乐意在纵奢……”,本来嘛,云骁帝当太子的时候就被曾文骂过,这回本来没动怒的,叫随侍的太监给送了壶茶:“朕听曾爱卿的嗓子都嘶哑了,先喝口水下下火吧。”
哪知曾文不识抬举,喝完云骁帝赐的茶,接着骂,这回说他宠信谢回太甚,竟留臣下在宫中过夜,传出去恐有好男风之嫌……气得云骁帝当时差点一头从龙椅上栽下来,用手指着曾文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那天之后,云骁帝就得了头晕目翳之症,叫太医们守了三五日才见好。
云骁帝好了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把曾文传进宫来,指了指御书房堆成山的奏折说道:“东南沿海遭逢大旱,浙江、福建、广东三省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朕每晚都要传人过来与朕商议事情,曾爱卿啊你太叫朕失望了。”
不仅传过谢回,还传过吏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