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方天地都被加特林的火力撕得粉碎之时,季缺一下子醒了过来。
陈竹依旧在灶台里,王花依旧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现实的一切彷佛都没变,那场辗转的幻梦不过是一瞬。
不过他知道,这段时间应该不止一瞬那么短,因为王花刚刚不站在这里的,当时她离自己远一些。
如今王花盯着他,有些防备和谨慎。
在王花的视线中,季缺被那只手抓住后,忽然就不动弹了。
紧接着,里面闹腾的师兄也不动了。
这两人一手像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境地里,四周一片寂静。
她想要出手,却不敢。
因为她能感受到他们周身有一股古怪的吸力,要是她过去的话,说不定也会被拽入其中。
这时,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呕吐声传来。
陈竹一时如一个喷射战士般不断喷吐出秽物,然后他忽然大叫道:“我下面,有东西!”
没有任何犹豫,季缺双腿一沉,肉筋如钢丝般绞在一起,一式滑铲,正中灶台!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灶台被铲断,飞起来的不止有砖头和烟灰,还有陈竹,以及一根冒着白烟的手指。
在这些砖头飞起来的时候,季缺周身太极拳劲一转,陈竹被荡飞了出去的同时,那些飞舞的砖头一下子变慢了,并改变了方向。
它们在滑铲的季缺四周旋转起来,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太极图桉。
下一刻,那根手指滚落在地,只听见一阵冬冬冬的砖石下落声响起。
季缺手一挥,飞舞的砖头纷纷坠地,组成了一个“牢笼”,将那根指头困在其中。
这根指头本来只有两三寸长,结果见风就长,很快变得有小臂长短,呈乌青色,不断蠕动着,如一只丑陋的大虫,很快将砖头铸成的牢笼挤得满满当当。
下一刻,当季缺靠近它的时候,它的上半截忽然出现了一处裂口,不断开合着,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正在剧烈的咳嗽。
屋内火烛的映照下,这东西端的丑陋无比。
陈竹好不容易吐完,挣扎着爬起来,看见这东西可能是自己吐出来的后,又吐了。
“这是什么怪胎!”
他刚想让师妹给他弄点水来漱口,结果刚一转身,四目相对的瞬间,就被自家师妹一脚踹翻在地,并被死死压住。
陈竹手拍地板,哭嚎道:“师妹,你干嘛?”
“我怕你吃我手指。”王花用膝盖压着他的后颈,一脸害怕道。
陈竹满脸通红,挣扎道:“我,我好了啊。”
“真的?”
这时,季缺扭过头来,说道:“你这样压着他,他恐怕快无法呼吸了。”
王花这才反应过来,换了一个姿势压住陈竹。
陈竹喘了口气,喜极而泣道:“师妹,我真好了,我再也不想吃人手指了。”
在季缺的眼神同意下,王花这才算放过了自己亲爱的师兄。
之后,三人很快将目光放在了那根恶心的手指上。
陈竹看着那根蠕动的巨大手指,心底泛起了强烈的不适感,但同时神情是轻松了。
是的,他的眼神不再炙热、贪婪,不会看到别人的手指跟发情的狗一样。
自从这东西吐出来后,他整个人都松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抹了抹眼眶。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特别是在心爱的师妹面前,可是他实在忍不住。
他以为自己过不了这关的。
是的,那种无处不在的饥渴感和吞食**,差点让他疯掉。
随即,他看向了季缺,情真意切道:“季哥,这救命之恩我实在不知如何报答。如果有来世,我如果变成了女人......”
季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客气道:“管事,你变不变女人的事先不谈了,你这样子变女人,我害怕,我那悬赏的事......”
陈竹:“那叫事?”
季缺一下子把他手握得更紧,摇得更厉害了。
老鼠洞的亏空,终于要补上了!
于是两人一边客气的握着手,一边看向了那根手指。
陈竹问道:“季哥,现在怎么办?我感觉对一根手指撒气,没法解恨啊。”
他这段时日受的苦,可谓生平仅有。
和前段时间相比,陈竹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特别是配上他那飘逸的地中海发式,就更明显了。
王花倒是没怎么嫌弃他,一边拿酒给他漱口,一边眼眶红润道:“师兄,我以为这次你真没了。”
......
山的另一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一间不起眼的瓦屋里,一个男子正趴在那里吐血。
他身上穿着黑袍,头发稀疏的脑袋上穴着一根燃香。
那根香不断冒着青烟,看起来滑腻腻的,特别是穴入脑袋的部分,甚至在不断鼓动,就像在吞噬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