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这一夜,很快过去了。
季缺喝了不少酒。
这青梅酒喝着清甜,可后劲却不小。
以季缺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化解掉酒劲,就像段誉可以用六脉神剑将酒逼出来一样。
可是他不想。
喝酒就该有喝酒的趣味,酒劲都化解了,那还不如喝水。
只是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有点断片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卧室床上的,身上还脏兮兮的,像是在泥里滚过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季缺才逐渐记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不由得老脸一红。
老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他竟然想当唐衣的妹夫和姐夫。
唐衣这丫不会生气吧?
哎,他到底有没有妹妹姐姐,怎么关键时候断片了呢?
昨夜的想法,让季缺有点不好意思,可唐衣却依旧那样,仿佛根本不受影响,表现得很正常。
不过季缺这不好意思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的霉运升级了,无暇他顾。
“尽心保财阶段”的忽然降临,打了季缺一个措手不及。
上次没什么银子的时候,他只要稍微用点心从窃贼手里捡点银子,偶尔能赚点赏金,就能达到收支平衡,可这次他有几百两银子积蓄后,一下子就有点入不敷出了。
因为那些毛贼、扒手身上的银子,相较于他丢失的银子来说,穷了些。
他不得不更加用心才行。
比如......
桑水县有一个泼皮叫黄四,好吃懒做,最喜欢偷骗独居老人的银子。
因为对他来说,独居老人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快,还没有帮手,他行窃被发现了也不怕,直接抢了就是。
县中有一个老妇人,他盯上很久了。
老妇人有个儿子,考中秀才后,去外地好多年没回来,听周围的人说,就是不想认她了,可她却每天依旧望眼欲穿的等待着。
那日,黄四手头紧,忍不住摸了进去,银子刚到手,结果就被发现了。
那老妇人跟失心疯一样,穷追不舍,最后不小心重重摔倒在街道上,流了一地的血,他这才摆脱了纠缠。
没几日,据说那摔伤的老妇人就病死在在床上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自家儿子的名字。
黄四对此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有些厌烦。
这种孤寡老人,即便是生死这种大事,也没多少人理会。
这全是那老太婆自找的,拿了点银子不要命的追,不摔死你摔谁?
在黄四心中,这些老人的银子本就该是他的,只是暂时存在那里。
半截入土的老家伙,拿银子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拿给他逍遥快活。
早知道去青楼赌坊可都得要钱。
可这一日,黄四忽然看见了季缺。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年轻的读书人,他就特别想下手。
黄四自己也奇怪,他一般是不会向年轻人下手的,即便是看起来老实又懦弱的书生。
因为这会有一定的风险。
可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有点忍不住。
这书生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比青楼里那些衣衫通透半遮面的姑娘还诱惑,让他手痒得厉害。
于是黄四去了,很快被季缺捉住了,想要变脸行凶,结果被打得满地找牙。
黄四一时懊悔不已。
就该只对小孩和老人下手的!
自从遇到入不敷出这种状况,季缺再遇到扒手、毛贼,便不会只在对方身上捡点银子就扭送衙门了,而是会给予更深切的关怀。
这一次,季缺选择“原谅”了黄四,不过前提是要给出足够的诚意(银子)。
这样的话,黄四就不用遭受牢狱之苦。
黄四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可这些年还是有些不义之财,想着破财免灾,他心思一松,就回到家里,把大半积蓄全给了季缺,只求对方放过自己。
季缺很善良,拿到银子后,当场扭断了他偷窃的右手,一板砖拍晕,再轻车熟路的扭送官府,看有没有赏金。
黄四到了衙门,醒来后很快被定了罪,关进了大牢里。
和其他落在季缺手中的毛贼、扒手一样,黄四蹲完大牢出来,有一种回衙门伸冤的冲动。
怎么看,他都更像是受害者。
那书生没良心!
骗走了他的积蓄不说,还把他的手弄残了。
这样的他,想再偷再抢就很难了,这叫他怎么活啊!
可惜生活就是这般残酷,活不下去就去死呗。
这后半句是衙门里薛捕头的原话。
无论是县令亦或是薛捕头,如今对这些不长眼的毛贼皆深恶痛绝。
自从风莲教之事后,整个县衙对季缺都十分客气。
客气得要命。
季缺每次把这些毛贼送来,他们又不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