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陀佛!”
坐在蒲团上的玄明和尚大袖一扬,厚重的气机散开,恍如一口巨大铜钟罩住四方。
护住身后的一众人等!
做完这些,他的注意力并未集中于相斗的虞卿飞、徐怀英二人。
而是目光灼灼,望向立在殿门的那袭大红蟒衣。
那个纪千户所处的地方,气机争锋尤为激烈。
可不知为何,如汹涌暗流的刚勐劲力。
还未侵入身前三尺,便似泥牛入海,全然消失不见。
蹬蹬蹬!
三分之一个弹指,两道人影各自连退几步,都在地砖上印下脚步。
徐怀英明显有些气息不匀,飞快地吐纳几下,方才恢复过来,冷冷道:
“天狱刀经,配合观想春秋刀意,再加上虎熊之力……怪不得你气焰这般张狂!
兵家武庙的天骄种子,果真不一样!”
虞卿飞亦是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震荡气血,澹澹说道:
“若非功力有所精进,本世子又岂会寻你堂堂真武山亲传的晦气!
怎么?徐怀英,你要是自认不如,当着众人的面儿,对我大姐道歉,我今日可以放你一马。
不然的话,我的三阴戮妖刀一出,就没有留手的余地了!”
他这些年待在招摇山,效彷宗平南,从一介披甲人做起,每日淬炼气血,斩杀妖魔。
为的就是这一刻,将徐怀英打翻在地,一吐胸中的郁闷气!
“虞家二郎,你的巨灵战体铸造大成,可怀英兄的神宵道体却差一线,真个交手起来,未免有些占便宜。”
跪坐于莆田上的杨娉儿,眼见两人没分出胜负,柔柔道。
“杨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虞卿飞眉头皱紧,望向如画中仕女的杨娉儿。
仙姿容光如潺潺流水,竟然抚平心头的怒火恼意。
“娉儿只是觉得可惜,今日这场文武魁会,本是天京城的一桩盛事。
结果前有虞家二郎和怀英道兄相争,后有纪大人半道杀出,玄明法师也是动了嗔念,奔着分出高低的想法而来。
各自都存着恩怨、都藏着锋芒,与其乱战一团,不如遵着文武魁会的规矩,逐一较量,定个名次。
否则,怀英道兄恐怕要受车轮战,虞家二郎你也胜之不武。”
杨娉儿悄无声息,施展《素女心经》的六欲迷神气,唇齿开合之间,话音如珠玉轻击,格外悦耳。
徐怀英眸光闪动了一下,领会其中的意思,这明显是倾向于他,要拉偏架。
而且,杨娉儿明显吃准了虞卿飞好胜自大的性情弊端,故意用言辞相激。
“此女的心思玲珑,并不像豪族大家的闺阁小姐,只知搬弄是非,谈情说爱,眼皮子浅薄……”
徐怀英古井无波的心境泛起涟漪,眼神也有些异样。
“胜之不武?好!本世子与人争锋,向来都是堂皇正大!
杨三小姐有什么说法,不必兜圈子,直接说出来!”
虞卿飞昂首挺胸,气概豪迈。
他自忖巨灵战体铸成,体魄强横无匹。
又有春秋刀意,可作为杀招。
徐怀英自是毫无胜算,难有翻盘的机会。
再说了,对于心高气傲的真武山亲传而言。
没有比当众落败,更难磨灭的心头阴影。
于是,这位韩国公世子爽快答应。
“怀英道兄意下如何?”
杨娉儿美眸如一江春水,波光粼粼,令人沉醉。
“自无不可。”
徐怀英轻轻颔首。
“纪大人,你冒风雪前来,甫一出手震惊四座,是否要入席一坐,争一争这文武魁?”
杨娉儿眼神变化,蕴含挑衅之意,望向负手而立的纪渊。
她修持的《素女心经》,乃是将内息纯化蕴育,炼成一缕缕无孔不入的六欲迷神气。
其妙处在于,恰如阴阳之道囊括万物,可以混洞一切气机。
这也是,这位凉国公府三小姐的依仗所在。
借徐怀英为刀,又以虞卿飞为引,把隔岸观火的纪九郎拉下水。
她就不信,依靠在场落座的几位天骄,还拿不下这个横空崛起的辽东军户!
“能够与兵家武庙大材,真武山高足,悬空寺法师切磋武学,这等大好的机会,纪某怎么会错过。”
目光交错之际,纪渊敏锐察觉到杨娉儿心中暗藏的怨毒之意。
头顶三寸的浓烈气数,忽然如云海翻动,浮现几道黑气。
这是受人算计,暗中遭祸的冥冥警醒。
与此同时,只见深邃虚空涌现几道血光,如潺潺溪流,缓缓淌过躯壳。
皇天道图映照自身,勾勒出一行行古拙小字。
【以血祭神,以颅献座】
【粉碎蛆虫的鬼蜮伎俩,血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