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军来的飞快。 一开始是吐万长论跟赵佗,前者一万禁军,后者一万淮阳郡卒……也就是后者的到来,让人第一时间意识到司马正来了……因为赵佗这个万年墙头草和他的淮阳郡本该是黜龙军此战的胜利果实才对,如今这般作态,除非是身后有东都大军,否则委实难以想象。 而果然,连针对性的侦查活动都还没来得及大规模展开呢,东都军的序列就出现在了视野内。 这让刚刚转移到谯城城下的黜龙军诸将明显骚动起来。 “前锋很少,只有两千人,已经到了谷阳城。中军极多,最少三万,一时探查不清。后军不晓得有没有,又在何处……已经派遣巡骑从后方绕行侦查了……” “中军是司马正亲自带队?” “最起码是打了司马二字的大旗,而且看旗帜,是大将军级别的绣边方形大旗。” “果然来了!” “来的好快!” “三万多人是对数的,哪怕他留下防御兵力,可带上王代积的人也够了。” “确实有王字旗。” “我就说嘛,之前俘虏讲他们去了西面没见到王代积才回头的……结果是应在这儿了。” “刚刚一场大战,难道又要大战,这次轮到我们被以逸击劳了吧?” “损失确实不少,好几个营都打残了,尚二、翟大、小贾这三个营基本上就算没了。” “后面还有张虔达跟李安远,他们当时是打赢了自己撤的……” “已经让单龙头带着八个营去了,若还是不行,那就真不行了。” “鱼皆罗呢?他是不是也有一万人?还是已经败了?” “鱼皆罗那里不好说……” “不好说什么意思?” “淮右盟说他们大胜,结果却是全程没见到鱼皆罗……现在的说法是,鱼皆罗跟他副将分兵了,胜的是副将,鱼皆罗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他真是一条鱼游进淮水了?” “也是个麻烦,这要是一个宗师领着五千兵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又如何?” “派了四个营过去接应淮右盟。” “那算一算,我们这里还能有三十个营?这倒妥当了!” “妥当个屁!好几万俘虏,得留多少人看管?而且莫忘了,咱们损失真不少。” “我估计,这里是二十来个营对他们五六万人,整体上是三十五六个营对他们八九万人……” “好不容易大胜,怎么一转眼反而变劣势了?” “这就是之前首席不愿意打这一仗的根本缘故……打了,未必有明显的好处,也没有明显态势的改变,反而耗费兵马、徒增伤亡……” “若是为了灭薛常雄,死再多也值得……” “谷阳城……谷阳城不是涡水东岸吗?” “应该说是北岸,涡河在这里往上游拐了个弯,是一段东西向的……所以,谷阳城虽在对岸,却依然在吐万长论与赵佗的遮蔽下。” “倒是一步妙棋,可是两千人有什么用?想要截断我们退路,或者威胁后方,未免痴人说梦了吧?” “应该就是个支点,真要做什么,肯定会再增兵,不过据说里面有宗师……” “宗师?!谁?!” “贴出了一个布告,说是魏公的半路老师王怀通在那里……” “这真是……” “王怀通亲自领兵?” “不是,领兵是李清臣,靖安台出身的黑绶,现在的靖安台长史,但中间转任过淮阳郡都尉……” “这倒是合乎情理了。” “李清臣怎么有些耳熟?” “之前被我们俘虏过……当时还是曹林主政,韩引弓就是他跟吕头领接引过来的。” “想起来了……” 外面议论纷纷,隔着一张带有云纹的大魏禁军制式高级帷幕,李定与徐世英正面面相对,他们一起侧耳倾听,但眼睛却都斜在了小帐内几案后的张行身上,后者正在写信。 这厮这几日写信写的过于多了些。 等了一阵子,眼见着张行写完信,小心折好,喊来一名文书,只以寻常黜龙帮内部传信方式送走信,李定方才缓缓开口:“怀通公从了司马正,眼下故人是个麻烦,但从长远来讲,未必是件坏事。” 张行心不在焉点点头。 徐世英也认可式的点了下头。 道理很简单,王怀通到底是宗师,还是晋地顶尖大世族出身,而且作为金戈夫子的嫡系传人名望极高,甚至以金戈夫子那个身体状况,完全可以说,王怀通天下文修正统的身份短时间内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了……但是很可惜,这么一个仅仅存在就价值极高的人却不大可能从“贼”的,而既不从贼,无外乎是从白或从司马……而以将来可以望见的天下局势来看,黜龙帮当然还是希望他从司马正了。 毕竟,白横秋的实力和发展路线更让人警惕。 “跟王怀通比,我倒是更在意李清臣……”张行看了看身后的秦宝。“二郎,李清臣不是废了吗?怎么司马正一去又活了?” “我也不知道。”秦宝摇头以对。“但也不好说,当日我也差点废了,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