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夜与二月十四下午相隔数百里的河北战场两端先后爆发了两场战斗皆是联军的末端军事力量轻敌所致但这无疑打破了联军主力不可战胜的既有概念而且无论是损失的兵力还是折掉的将领都已经到了不可轻忽的地步了。
实际上如果只以太原军与东都军为主体来计量的话这几乎称得上是伤筋动骨断指钳尾了。
更不要说清漳水源头一战背后黜龙军河南势力的抵达、粮道的彻底中断以及随之而来再也无法遮掩的东都方向流言每一个都会对联军大营那里造成巨大影响以至于直接给此战最终结果带来某种莫名的味道。
不过有一说一十四日的傍晚时分因为整个大战场的范围几乎所有关键人物都还没有收到相关讯息各处气氛似乎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对于远在平原郡治安德的平原郡太守程知理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这天傍晚之前他得到的真切战场消息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群屯田兵在历亭打败了跟着崔氏造反的清河郡卒宰杀了史怀名……没错大营那里对后方信息的传递是不怎么上心的基本上全靠中下层的自然扩散。
回到安德这里这天并没有下雨但从下午开始确实有些阴沉。
程知理安静的在郡府内处理完事情……是真的在处理事情……几日前魏玄定、陈斌、窦立德三人在西面建立起了大本营统一了决策机构近在咫尺的平原郡这里是没得跑的很多军务后勤发来都是要立刻做的也没有瞒着程知理;除此之外还有本郡的庶务别的不说春耕的事情、刑诉的勾决这些日常事务也依旧从他手中过。
但是这一切不耽误整个郡府上下在短短数日转而对程知理报以了一种微妙的态度。
“都谁来了?”
程大郎回到住处还未下马便看到门前廊柱下散落了十几匹马不由皱眉。
“回禀大郎先是夫人那边来了几个亲眷故旧这几日日常来的然后庄内的自家兄弟们也来了人多了些所以杂乱。”候在此处的老都管早早迎上牵了马缰稍作解释。“侧门马厩其实没满但腾进那个脾气大郎又不是不知道他看见先前来客人的马干净便阴阳怪气的把马扔在外面了还不愿意上堂只在院子里聒噪。”
程大郎心下恍然却没有吭声而是老老实实低头进了廊屋。
没办法自己那清河崔世出身妻子的“亲眷们”若是能跟自己庄户里的老兄弟一见如故的话那陈斌跟窦立德都不用斗起来了。
至于说动静太大引起瞩目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了。
“大郎1
“大哥1
“阿叔1
果然一进门许多人便从前院各处拥了上来称呼五花八门却多能听出来都还是登州、齐郡一带的老兄弟后来渡河搬迁包括划到现在的无棣郡也不过三年后来有军功授田挪到旁处的更不过一年都不耽误程大郎在其中威信的。
“怎么都来了?”稍作寒暄之后程大郎状若无事只负手笑问。“家里的地都耕好了吗?平白来我这里打秋风?”
“大郎1一个双目炯炯却明显有些瘸步的中年人瞅了瞅周遭看着院门关上后便迎上来当场问话。“咱只说我们那边庄子里传言说是帮上要拿你?是也不是?”
“胡扯什么?”程大郎当场吓得摆手。“哪来的谣言?我这刚刚从郡府回来哪里要拿我?咱们进去说上堂上坐了再说。”
“由不得大家乱想之前大哥兵权……”
“小五且住嘴。”还是之前那中年人阻拦其他人后来问。“大郎几句话而已说清楚就行上不上堂坐不坐有什么意思?我再问你下面还有人说你要反了是也不是呢?”
“也没有这回事1程大郎无奈跺脚道。“这也是胡扯!我在黜龙帮里有名有位要是无故反了如何能在这天下立足?”
周围挤上来的人多有释然。
“可要是有故呢?”那瘸腿中年人依旧板着脸来问。“刚刚小五也说了帮里夺了你兵权让你做个郡守你是不是心里有怨气?”
“做个郡守算是坏事吗?1程大郎双手一摊满脸无奈。“老腾小五不懂事你不懂事?这都什么人说什么话呀?我祖上三代在大齐做军头到我爹才算是积攒了家世做了一任郡守可惜福薄做了没几年大齐就没了我这才四年还吃了好几次败仗依然做了一郡太守说破天去这都是张首席的恩义何谈什么怨气?”
“所以大郎你不准备反?也没被帮里要擒拿?”昔日程大郎的亲卫头子瘸子腾进皱着眉继续来问丝毫没有被对方唬祝
“没有1程大郎无奈就在院中指天来言。“三辉四御看着我在这里确系无灾无乱。”
“那便是无灾无乱你自己心里可有想法呢?”瘸子还是继续追问还是没被对方给塞住嘴非只如此他甚至拐着脚又逼近了一步。
程大郎彻底无奈他如何不晓得有些话糊弄他人可以糊弄这些跟着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纯属扯淡呢?
想到这里他便也终于正色:“老腾你既然这般问了我也给你透个底你回去也给庄子里的兄弟们说一遍……我程知理从来没有想过要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