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怎么回事?」
清晨时分,只在帐外火堆旁睡了半夜的张行迷迷糊糊翻身坐起,然后诧异询问——来人是雄伯南,他应该是负责追击的最高指挥官,却在部队没有折回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这里。
「有件事情要龙头做主....我脚程最快,先回来了。」雄伯南正色来答。「刘黑榥跟鲁大月在河边截住了一大股官贼,王叔勇跟牛达从后面追上,已经压住了,其中应该还有个凝丹。」
张行眼睛一睁,但马上又有些发懵:「刘黑榥、鲁大月是......怎么回事?」
雄伯南立即意识到,张行立即清醒过来是因为听到有个凝丹被截住,觉得可能是秦宝,但本人对情况还是懵的,便压住性子,认真来解释:
「刘黑榥是昨日下午战后,他的部队在军阵左翼,被官军突破后正好被隔绝在西面,但他人脑子活,没有在傍晚往这边来,反而一早便直接带着几百骑往西面汇集,就在西面官道一个路口提前等着;大鲁是水军,原本是为了防止聊城从水路逃走的,昨天接阵前便得到单通海军令,让他注意官军顺着南面河堤向西逃窜....早上天亮后,官军和我们的追兵行迹显露,两伙子人一个往河堤靠,一个从河堤登陆,就在靠着河的那条官道上连起来了,正好配合着追兵截断了一批。」
张行点点头,认真再问:"大约多少人?」「两三千。」
「足够好了.....那个凝丹是谁?」
「不清楚,但或许不是秦宝,寻常凝丹三四个都拦不住秦宝,而这个人上来只是遇到王叔勇跟牛达便失了战心.....但也不好说,可能是秦宝挨了那一箭,想通了也说不定,因为他被围后很快就主动求降。」
张行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才来问:「他也好,雄天王你们也罢,具体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想要亲自见你,前面牛达几人是想问一问,要不要给个不抽签的待遇?「雄伯南道出了原委。「上次在清漳水截住了河间大营的一个中郎将时,冯大头领作保,就没有抽。」
事情还是不一样的。
张行心知肚明,那一次是双方战后相隔了数日后,在没有交战的情况下再度遭遇,而且是对方自己争抢渡河失去了渡河机会然后选择投降,这一次是追击中被堵截,有一个临阵的交手。
「天王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一念至此,张行忽然冷笑一声,认真来看对方。
「我刚才想,要是秦宝命薄,抽到了死签,我给他老婆月娘写信时该怎么来写.....所以,此人要是秦宝,雄天王只待抽签时带过来当我面抽,让我亲眼看他运道如何,让我死了心便可,若是其他人,立即当场抽了,只将结果直接与我便是。」张行说着,直接翻身往土坑里一躺,居然是要继续补觉。
雄伯南想了一想看了看对方背影,便腾空而起,往西面而去。
待到上午时分相关消息传回,但结果却有些让人嗟叹——因为刘黑榥和鲁大月的出色表现,此番追击大获成功,居然获得了数千人的成建制俘虏,但已经投降的魏郡都尉、凝丹高手黄海臣,却居然在随后的十抽一过程中抽中了死签!
这个结果,据说在场的七八个凝丹高手都有些懵,但那黄海臣还是在试图逃窜后被黜龙帮总军法官、紫面天王雄伯南给当众处死了。
而位于聊城城西营寨中的张大龙头得知消息后甚至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做多余表达。上下一时莫名震恐。
到了中午时分,局势渐渐平稳,黜龙军开始打扫战场,后续来的部队更是开始接管聊城——与逃亡官军不同的是,因为与元宝存有密约,且昨晚元宝存、吕道宾维系了某种体面,聊城的部队也保持了克制,所以这里并未遭遇什么抽杀。
双方明显是一种半和平的方式交接的城池。
而此时,谢鸣鹤也再度派人来请,要张行进城一趟,与元宝存、吕道宾当面谈一谈。谈肯定是要谈的,但张行却只做推拖,说准备不足。
而且,他还真的研究起了仪仗,乃是召唤齐了此番扫荡清河带来的头领们,让王雄诞和贾闰士准备好了近卫仪仗,挑选了俘虏、缴获,就连人家刚刚死掉的黄海臣的头颅,也都没忘。
看那样子,是真要搞一出入城仪式的。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疑惑,毕竟跟这位龙头处的久了,多少晓得一些对方脾气,只觉得这种作为并不是张大龙头素来的爱好.....但是很快啊,等到了下午时分,一骑自东面姗姗来迟,众将还是恍然大悟起来。
无他,有些风尘仆仆的黜龙帮首席魏玄定到了。「谈,都可以谈。」
张行在营寨内如此交代。「总之要让他认清现实.....魏公谈便可,我只城外闲坐。」
魏首席如何不晓得张大龙头一番好意?也忙不迭点头,只说自家早有准备,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张行不再多言,只是一挥手,昨天辛苦了一夜的帮内诸多高手、头领便复又打起精神,聚集兵马、缴获、俘虏,立起仪仗,便簇拥着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