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也许书楼离开太玄京,便是因为书楼的理念与崇天帝所行所为相悖。”
姜先时疑惑问道:“可据说,崇天帝召……观棋先生入太玄宫,曾经挽留过观棋先生与书楼?”
陆景听到观棋先生四字,神色明显有些变化,就连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些:“也许崇天帝是不甘于书楼入玄都数十载,却还不为他所用?”
……
二人正在说话。
陆景似有所觉,姜先时转过身去,却见侧方一处小院中,魏惊蛰、徐无鬼也自一处新建的院落中走出。
山下朦胧的雾气里,走来二人。
其中一人尚且年少,背负一把大刀,手中牵着一匹马。
另外一位中年人短衣打扮,面目方正,看起来并无出彩之处。
魏惊蛰看到那少年,先是有些诧异,竟然咧开嘴来与徐无鬼迎向那人。
……
曾经长夜奔袭上千里,年少时便能杀北秦军士的南家庶子竟然踏着月光,背着山鬼,牵着越龙山,来了太华城。
与他一同前来的是常伴在姜白石左右,为姜白石牵白牛的农家汉子。
南雪虎也咧着嘴笑,身上的蓝衣、腰间的玉佩一如之前长宁街陆府西院之时,陆景第一次看到他。
只是不同的是,长了三个年岁,南雪虎面容未变,目光却越发坚毅。
“父亲有了太冲龙君龙角入药,已经救回了一条性命,甚至精气比起以前还要更好许多。
南月象连同十几位家中老人,都不想让父亲离开家主之位,父亲却执意让我南下,去看一看府中苏南、江南、淮南的生意。”
南雪虎解下了巨大的山鬼刀,他坐在炉前,侧头看着门外的陆景与那短衣汉子。
魏惊蛰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一道奇怪的印记,徒手拿着几瓣橘子在炉火中炙烤。
“南国公府虽不可言富可敌国,可论及家中财私,实在值得称道一番。
南国公府的门面生意都在南方,就连南海道的珍珠生意都被南国公府包揽,你父亲让你南下,怀着怎样的心思你难道不知?”
南雪虎道:“我自然知道。”
魏惊蛰:“伱们南家人倒真是奇怪,守着南国公府这么大一座宝山,竟然无人愿意去做一做山巅上的宝座。”
“我是一介庶子,我自然朝思暮想能够以庶子之身,登家主之位。”
南雪虎皱着眉头道:“只是……我最近总是心绪不宁,梦里总是梦到我那六叔。
我梦到一场大雨令归路泥泞,又梦到太华山,梦到天上悬着的月亮,梦到举刀向天的刀客,梦到……提头登太华山的六叔。”
魏惊蛰思量片刻:“南风眠是享誉天下的豪客,陆景先生曾说他前去齐国是为了替人间除恶孽,他提头登山大约是一件好事,提的应当是那齐渊王的头……”
“我那六叔提头登山,提的是自己的头颅。”南雪虎咬牙,忧心忡忡。
魏惊蛰一惊,就连远处的陆景与短衣汉子都转过头来。
陆景紧皱眉头,望向南雪虎。
南雪虎沉默几息时间,道:“也许是我心中忧虑太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是一场梦境,倒也当不得真。”
陆景徐徐颔首,与那短衣汉子走远。
那位短衣汉子走在陆景身旁,他侧头看着陆景,道:“你与那南家公子一样,也将这一场梦当真了。”
南雪虎若非心中忧虑,若非放不下这场梦境,他也绝不会弃府中规矩、决定于不顾,牵着越龙山配着山鬼刀来这太华山。
陆景看似神色如常,可他隐于袖下紧握的拳头却却带起丝丝缕缕的气血。
“凡人通神,梦中见未来事并非无迹可循,却不知南家这位雪虎公子又有什么样的运道,能遇上这等不凡之事。”
短衣汉子声音低沉,传入陆景耳中。
陆景再一次想起青玥来,想起青玥曾经见血色之下,他持剑走出太玄京,见到太玄京中血流成河。
而今日,南雪虎因为梦境只身来了太华山,心中不由越发担忧起南风眠来。
那短衣汉子似乎看出了陆景颇为担忧,便说道:“便如我方才所言,天下之事往往有迹可循,天地之真下,天上仙人中、地上凡人里都有通晓卜算一道者。
陆景先生若真就担心,不妨去寻真武山上真武山主,又或者去寻烂陀寺般严密帝。
若与这二位盖世之人并无交情,也可去太昊阙走一番。
太昊阙虽然也是天下名门,可并不如真武山、烂陀寺这般势大,看似生人不近,却反而更接地气一些。”
“太昊阙也精通卜算一道?”陆景神色略有变化,似乎若有所思。
恰在此时,那短衣汉子语气中又略带着犹豫,道:“若可寻到天下卜算之甲的神弦公,自然最好,只是这位神弦公久不出世……只怕并无那般容易寻得。”
“依我说,去那太昊阙最好,若太昊阙是份太昊的道人真愿意出手卜算,真就算到些什么,也可假道从军山,越过八百里霜花河,前往齐国。”
短衣汉子似乎见多识广。
陆景整肃神色,对那短衣汉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