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
不过盏茶时间,草纸的画作已呼之欲出。
陆景满意的看着草纸的画,继而翻掌之间,从蕴空纹中拿出了二十八枚珠子。
照夜转过头来,伸出舌头吐了吐口水。
陆景安慰照夜道:“这些龙珠充斥着血祭之力,你尚且无法炼化,先借我一用。
等到斩了那条老龙,杀光了那些所谓真龙,再以数倍还你就是了。”
照夜站起身来,跳龙首,马首蹭了蹭陆景的胳膊。
陆景一笑,将那二十八枚龙珠往天空中一抛。
顿时,草纸中云雾大作,吞噬了那二十八枚龙珠,进而消失不见。
“可惜这落笔有神、正气如虹命格之下书写下来的书画,也仍然会流失浩然气,不可持续太久,否则倒是可以如道法符纸一般,随身准备许多。”
“不知落笔有神更一层境界,是否能够让笔墨效果长存。”
“这幅画,是第三道大礼。”
陆景看着消失在云雾中的画,思绪微动之间,夫子杏坛再度出现在他周遭。
原本因为向天借元而消耗的元气,就此飞速恢复。
“向天借元先要酝养,运转前还要顾虑借元之后元气枯竭,以免深陷死地。
有了这夫子杏坛,最起码能够快速的恢复元气。”
一个时辰悄然逝去。
陆景缓缓站起身来,腰间呼风刀、唤雨剑轻鸣。
引风神通、召雨神通悄然而至。
葬龙城中下起瓢泼大雨,刮起凛冽狂风。
陆景左右四顾枯败的葬龙城。
这里……便是他选定的战场!
残足老龙满身疤痕,身的鳞片早已脱落干净,他龙首,还有一道剑痕。
那剑痕,来自于天。
灵潮时天有一剑斩下,斩灭了他赖以修行的宝物,你斩去了他一境修为,让他不得不归于太冲海,以此疗伤。
这是劫难,也是他的生机。
若非那一剑,他必要参与后续的灵潮大战。
灵潮大战中,天下死了太多强者,即便他已然修成神相九重,即将构筑神阙,成为真真正正的神相巅峰,无限靠近天府之境。
可是那灵潮大战中,天人陨落、人仙磨灭,乃至幸存的天人与人仙都跌落了境界,得窥八境盛景,却有坠落七境凡俗,这种伤痛,比他从神相九重跌落到神相八重,来得更加痛苦。
残足老龙想起往事,不由暗自庆幸。
他身后数十里之地,一条条真龙盘踞,蛟龙游走,杀气重重。
“数百龙属再加我这老龙,竟然要去杀一个少年。”
残足老龙低垂眼眸,心中深处一番怒气:“扰我清梦,该杀。”
“有真龙处斩真龙?该杀!”
“写下不自量力的斩龙檄文,该杀!”
“以凡俗之身映照斩龙台,更是该杀。”
“斩龙台自有机缘,若我能吞其血肉,也许能够……”
残足老龙转动云雾如若驾驭云海,朝着长柳城而去。
“这少年……叫什么来着?”
“陆景?孤身一人坐在城中等我,真是好胆!”
洛述白,南禾雨一前一后,蹒跚而行。
他们身剑气笼罩,斩去诸多真龙神念。
“师兄,你不必随我前来。”
“南家对陆景先生有亏欠,而我南府毕竟是国公府,往日里我待在禹星岛、太玄京,来往之间都有宝物相送,不知这人间的血泪。”
“南国公府那巨岳堂中还供奉着那把斩草刀,身为南家血脉,自然不能对不起斩草刀,陆景先生以执律之身想邀,我自然要去。”
“师兄,你不一样,禹星岛还在南海,若触怒了南海龙属,只怕还有颇多祸患……”
南禾雨看这洛述白的背影,低声说着。
洛述白却浑不在意,他气质一如既往的儒雅,紧握着七尺玉具剑柄。
“若是禹星岛在太冲海,我也许会顾及几分。
可禹星岛在南海,给南海龙王两个胆子,也不敢问罪于老师。”
“而且……你忘了,我并非隐居在禹星岛的仙,我也是人。
这些龙,确实太讨人厌了,响应陆景先生檄文,算是共襄盛举,倒是令我心生热血。”
南禾雨低着头,想起了檄文文字。
恰在此时,一道惊天动地的龙吟声传来,那条残足老龙汹涌的气血化作长河,遮天蔽日。
他破开云雾前来,直落于长柳城空。
南禾雨、洛述白心中微动,剑光涌动间,一道神念携着剑气飞逝而去。
而那老龙目光落处,当先看到长柳城破败城门的龙骨牌匾。
“葬龙城?”
“以龙骨制成?”
“该杀。”
老龙目光四处流转,终于落在城中。
城中龙骨,陆景坐在照夜,手中拿着一壶竹叶青,脸颊微红,好像是在以酒水为自己壮胆。
独身迎数百龙属,自然要壮胆!
陆景也感觉到老龙的目光,他眯着眼睛,气息猛然勃发起来。
少年斗猛气,怒发斥真龙!
“老龙,你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