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凰左右四顾,却惊讶的发现......事实正如陆景所言,这舞龙街上,竟然真就是陆景为强!
而这陆景这时便持剑而立,静静的看着他。「陆景绝不敢杀雨师!」
李雾凰心中纷乱非常,只觉得哪怕以陆景的气性,也绝不可能不怕死。
陆景若是杀了李雨师,便等同于给七皇子递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律法之剑。
这律法之剑许多时候杀不了很多人。
可是当这律法之剑握在七皇子手中,握在李观龙手中,陆景必死无疑!
李雾凰心中这般笃定!
可当她低头看到李雨师苍白的面容,看着李雨师颤抖的躯体,李雾凰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抉择。
李雨师与她是一母同胞!血脉亲缘绝无法忽视。
「陆景话已出口,若是我....
若是我选错了,若是他还有其他依仗,雨师就要死了!」
多日养尊处优的李雾凰,脸色通红,胸腔剧烈起伏
。
眼前这一幕,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
「借势而为,既然已经是仇敌,就不怕得罪绝了七皇子、李观龙!
这看似寻常,天下少年间却极少有此胆魄者。」苏府中,大柱国徐徐点头。
就连他也绝不曾想过......这桩磨砺,这桩围杀,竟然会演变至此!
「他如何能够引动天官降神?
骑虎飞升的天官也许多年不曾显现,可是今日,当大柱国抬头,就能看到正迸发出璀璨光明的那颗星辰。
观棋先生、九先生、十一先生同样如是,眼神却越发坚定了许多。
李雾凰心中不知何其紧张,光洁的额头上,也流下汗水。
「雨师......不能死。」
「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可让他冒身死的风险。
「哪怕他一身修为被废,自此卧床不下,也比死了更好......
李雾凰似乎终于做出选择,于是在诸多目光下,她正要开口。
突然有一道冷漠声音传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陆景施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一道佛谒从远处传来。
诸多将军,乃至陆景、李雾凰俱都转头看去。就见到舞龙街尽头那棵巨大槐树下,站着一位年轻僧人。
那年轻僧人身穿一起红色袈裟,右臂连带肩头都袒露出来。
额头烫出六个戒疤,做出一个杀生印,远远望着陆景。
这年轻僧人面容坚毅,眼中却满是冷漠,两只耳垂几乎落于肩头,那袒露的右臂上又印满了诸多经文。
陆景仔细看去只觉眼前这僧人却并无丝毫慈悲之相,反而如同一尊怒杀金刚,令人不寒而栗。
「烂陀寺佛子......」
有识得这年轻僧人的将军,轻声低语。远处李雾凰也明显认识这年轻僧人。
她看到这西域烂陀寺佛子,心中似乎终于安定下来。
「大师...「
李雾凰向那佛子行礼。
陆景眼神微动,有些意外。
「这烂陀寺佛子与李观龙一起前往烛星山,捉拿王妃之女,如今李观龙还未曾回来,这佛子反而回来了。」
「而且......烂陀寺佛子又为何要给李雨师出头?」
陆景心有不解。
烂陀寺佛子已经从那槐树下走出,一步便跨越许多距离,瞬间就来临陆景身前。
与此同时......
一道极其浓重的杀伐气仿佛自天而降,隐约之间,陆景好像看到一尊怒目金刚镇压无间地狱,森森杀气一过,便绞杀万千恶鬼!
眼前这烂陀寺佛子明明是一位僧人,可周身上下却满是杀戮气!
这等杀戮之气,配合上烂陀寺佛子强盛无比的气血力量,直直压在这舞龙街上。
一时之间,身在舞龙街的陆景,只觉一股镇压恶鬼的佛光从烂陀寺佛子身上扑面而来!
陆景昂首挺立,肩上却有如扛着一座刀山,刀山狂风不断袭来,刮着他元神颇为痛楚。
「陆景施主,我佛有云,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恶事,即行于恶;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
雨师公子今日与死生之间的大恐怖,想必已有所悟,已知往日罪责。
既如此,施主不如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善人与恶人、愚人与智人与佛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从迷到悟,也不过一桩选择,陆景施主,你觉得如何?」
烂陀寺佛子就站在不远处。
他
身后,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一道道金刚法相映照而出,又看到一座杀孽地狱不断浮现!
佛子口中又有诸多佛谒,似乎是在劝陆景感悟。
陆景将这些话语听在耳中,只觉脑海中满是那金刚话语,满是杀孽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