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池水中漂着一轮明月,几个黑衙捕快站在桥头,手按腰刀目不斜视。
华青芷坐在轮椅上,袖子里握着胭脂盒,目光往湖心岛上眺望,神色宁静;而背后的丫鬟绿珠,则很是紧张,双手扶着轮椅,一副见势不对就推着小姐逃跑的架势。
在等待不过片刻后,远处阁楼里传来一声吩咐:
“让这位姑娘进来。”
声音柔媚,听起来是个胸怀比较大的女人。
华青芷闻声目露疑惑,而站在瞧见气势不俗的几名黑衙捕快,却如同见了鬼一般心中猛震,彼此眼神交流了下,头都不敢回,连忙恭恭敬敬让开了道路:
“姑娘请。”
华青芷并未发现几名黑衙捕快眼底那一抹讳莫如深,被怂包绿珠推着过了白石桥,来到了湖心岛的阁楼前方。
抬眼打量,阁楼一层大厅亮着灯火,但没有丫鬟仆役,只有个身着火红裙子的女人,站在中堂‘上善若水’的匾额举目观摩。
女人身材很高,几乎是华青芷所见女子中最高的,也就比夜惊堂矮两指,腰肢纤细臀儿却很丰腴,配上一头墨黑长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风月场中最红的头牌,不说上手把玩,光是看上几眼,就能勾起男人欲念那种……
?
华青芷初看觉得这女子很色气,以为是侍妾什么的,但随着女子回头露出脸颊,又微微愣了下——女子相貌天生柔媚,没有任何锋芒,却不知为何气势很强,就和她奶奶华老夫人一样,对她很慈祥和睦,但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娘吓得半天不敢说话……
华青芷感觉这红衣女子应该不简单,便在门前勉强起身,盈盈一礼:
“小女子华青芷,过来拜访夜国公,姑娘是?“
大魏女帝见这姑娘腿脚不方便,走出门来手指轻勾,如同拎着把竹椅子,把几十斤的轮椅勾起来,放在了门内:
“我叫小钰,夜惊堂的属下,姑娘不必多礼。”
属下……
华青芷不太相信,觉得这红衣美人应该就是相好,她重新坐下夸赞道:
“小钰姑娘好武艺。嗯……敢问夜公子现在何处?”
大魏女帝见这姑娘迫不及待,心中暗暗摇头,推着轮椅来到中堂前:
“他刚睡下,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客,姑娘有急事?”
华青芷肯定有,听闻夜惊堂不便见客,猜测可能是毒发了,大魏朝廷不敢向外透漏,便从袖袍下取出一个胭脂盒:
“劳烦姑娘把这个送给夜公子,他现在应该很需要……”
?
大魏女帝看着胭脂盒,有点震惊于北梁女子的厚脸皮,但略微观察又觉得不对,联想到夜惊堂在祛毒的事情,猜到这姑娘是私自跑来送解药的,心头观感倒是好了几分。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接过来,略微打量一眼,就吹了声口哨:
“咻~”
“叽叽……”
在楼上的鸟鸟,很快从楼梯口飞了下来,落在了轮椅上。
华青芷瞧见飞出来这么大一只鸟,还惊了下,不过看清后,又眼前微亮:
“这雪鹰毛色好正。”
“叽~”
鸟鸟闻言一百八十度转头,还微微探身,示意让瘸子姐姐摸摸脑壳,算是奖励。
华青芷很有礼数,自然没有乱摸。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递出来,让鸟鸟抓着送上楼,而后抬眼看向了中堂上方的匾额:
“方才听夜大人说,姑娘是随使队入京的燕京才女?”
华青芷还在看着飞上楼的鸟鸟,闻言回过头来,谦虚道:
“夜公子过奖了,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哪里比得上夜公子万一。”
大魏女帝面带笑意:
“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年纪不过十六七,虽然在云安不一定能名列前茅,但能在燕京被称为才女,已经实属不易,只要用心钻研,以后定能成为一代大儒。”
?
华青芷作为北梁人,听见这话自然是不开心了——在云安没法名列前茅的人,在燕京能称才女,这不明说燕京文坛比云安低一档?
华青芷此行过来,就是为国争光的,哪怕不争强好胜,也不能让南朝人看扁,被这红衣女人当面说燕京不行,如何能忍?当下还口道:
“姑娘理解差了,我自幼苦读,才学不算高,但在这云安,也就服夜公子一人,夜公子祖籍在西海诸部,算起来也是北方人,这云安本地文人,嗯……目前确实没遇能刮目相看的。”
大魏女帝从来不敢微服私访参加文会,只敢在暗处偷偷看,此时逮住个落单的北梁才女,等的便是对方不服气的机会,当下含笑道:
“哦?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狂,既如此,那我可得考考你了。”
华青芷自然不怂:“小女子来云安,本就是为了与人切磋交流,姑娘既然有兴致,我自然奉陪。敢问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姑娘想考哪一样?”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