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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东南走,天气便越是暖和。
夜惊堂日夜兼程疾驰,等穿过荒骨滩后,原本的寒风变成了微凉秋风,雪白大地也重新化为枯黄戈壁,恍惚间给了人一种时光逆流之感。
眼见距离红河镇还有几里了,夜惊堂长日紧绷的心弦总是放松了下来,而熟门熟路的鸟鸟,则顺着黄土官道,迫不及待飞去了老镇子,看样子是跟着堂堂混,三天饿九顿,已经是一刻都不想在身边待了。
太后娘娘坐在前面,背靠着夜惊堂胸口,脸颊较之昨日的涨红已经稍微正常了些,但脸蛋儿依旧挂着一抹红晕。
眼见红河镇快要到了,太后娘娘坐直些许,摆出了母仪天下的端庄气态,开口道:
“夜惊堂,你……”
夜惊堂坐在背后,用披风裹着太后娘娘,虽然到了梁州东部已经不冷了,但手还放在怀里暖着。听见呼唤,他低头道:
“怎么了?”
太后娘娘眸子眨了眨,想让夜惊堂注意分寸,但不太好直说,就提醒道:
“马上到红河镇了。”
夜惊堂自然明白意思,但他已经给予了回应,无论太后怎么说,他总不能也合上衣领不认账再端着,想想又捏了下,才把手抽出来。
太后娘娘浑身一个激灵,再度面红耳赤,但强自镇定并未说什么,轻手轻脚把衣襟整理好,等呼吸平复下来,才用很认真的口气道:
“回去了,我就是太后,你是臣子,明白吗?”
“明白。”
“明白就好……”
太后娘娘轻咬下唇,想想回头看了眼,似乎是在确认夜惊堂是不是真明白。
至于心里状态,恐怕是——怕夜惊堂执迷不悟不放手,但又怕夜惊堂真明白了,反正有点纠结……
蹄哒蹄哒……
在马匹行至镇外半里地,夜惊堂便翻身下马步行,太后娘娘也坐的腰酸背痛,还被揉的腿软,此时也下了马走在跟前,沿途不时深吸一口气,看模样是忘记太后怎么当了,正在默默找感觉。
鸟鸟提前飞回去,镇上自然有反应。
夜惊堂刚来到镇子口,就瞧见大笨笨从镖局方向走了过来,璇玑真人跟在身边,跑在最前面的则是自幼给太后当丫鬟的红玉。
瞧见太后面色红润,甚至有点春风得意之感,红玉满眼惊喜,连忙跑
过来,来回检查:
“娘娘,您没事了吧?身体好了没有?”
“放心,本宫没大碍了。嗯……路上有点累,送本宫去歇息吧……”
太后娘娘有点心虚,怕太多人嘘寒问暖看出问题,就做出舟车劳顿吃不消的模样,被红玉扶着先行往回走。
夜惊堂还带着伤,浴火图恢复效果强,但消耗可不会少半点,看起来气色虚浮,和被几个姑娘轮过似得,并不怎么精神。
璇玑真人一看就知道夜惊堂受了伤,但东方离人先过去了,她也不好抢着嘘寒问暖,便陪着太后往后走去。
东方离人本来还保持着女王爷的稳重,但瞧见夜惊堂脸色苍白,心中还是一揪,来到跟前握住手腕:
“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夜惊堂面带笑意,示意左肩:
“被断声寂和席天殇找上门了,打了一架,席天殇被弄死了,断声寂跑掉了,我伤了肩膀,不过问题不大。”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眼神顿时恼火:
“断北崖是想造反不成?竟然连你都敢……”
夜惊堂微微抬手,又顺势搂住了大笨笨的后腰:
“断声寂过来蒙着脸,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我知道是他,但还真没法子证明是他,就算他承认了,也是红花楼的江湖旧怨,让朝廷出面解决,指不定江湖上还说我怂包,胜之不武。等伤养好,我亲自去崖州把他灭了,这样才能拿回枪魁名号……”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有打算,自然没再多说,被夜惊堂大街上搂着腰,她眼神有点不悦,但看在夜惊堂出去一趟历尽凶险的份儿上,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走进巷子后,夜惊堂见大笨笨不抵触被搂着,待就微微低头在红唇上啵了一下。
“唔……”
东方离人握了握拳头双目微眯,正想提醒下这色胚回去再说,结果尚未分开,就听到巷子另一头传来:
“咦~……”
!
东方离人连忙后退一步站直,把腰后的手也推开了,转眼看去,却见围墙拐角处,鸟鸟从墙根好奇探头。
而头上编着小辫子的折云璃,则在鸟鸟上方探头,脸上带着几分复杂,发现她转头又连忙缩了回去。
“你简直是……”
东方离人心智再好,脸颊也难免红了几分,轻轻踢了下身边的色胚,而后做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快步进入了镖局。
夜惊堂轻笑了下,来到围墙旁边打量,可见小云璃表情古怪,双手抱着逐渐发育的衣襟,半靠在墙上,吊儿郎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