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悠悠,山庄最后方的房子贴着百丈山崖,下方就是彻夜开凿的矿场。
身材魁梧的程世禄,从屋檐下扯来一条毛巾,擦拭胸口的血迹,进入书房,见夜惊堂没跟进来,便也没关门,直接在书架前打开了暗门。
哗~
程世禄来到铠甲前方,取来金碗,看着里面的圆珠,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
他的横练功夫远超常人,确实是拜天朗珠所赐,但这不是天琅珠的作用。
父亲生前所留遗书上讲,天琅珠本是北梁配制的一种药物,据说有‘开脊正骨’的效用,但不知具体。
天琅珠在北梁有特殊意义,为防落入外人之手,以秘法调配,旁人得之无用;还特地添加了‘焚骨麻’,作用类似火麻,只要皮肤触碰,就会有烈火焚身之感,以免外人明知没用还拿着试试看。
随着配药之人身死族灭,这枚再也没人能用的天琅珠就成了废物,如今只剩下负面作用。
程世禄本来也没指望天琅珠,但后来发现,焚骨麻也是罕见的药材,能刺激皮肉、锻炼疼痛抗性,很适合走横练路数。
为此他尝试用清水浸泡天琅珠,稀释焚骨麻的药劲儿,泡在水中用痛处刺激皮肉,逐渐练成了现在的模样。
焚骨麻药效极其刚猛,程世禄浸泡多年,已经有了很高的抗药性,依旧不敢长时间用手直接触碰。
而其他没锻炼过的高手,只要摸到天琅珠,焚骨麻就沾之入肉,让人转瞬间体验到灼骨剧痛,轻则方寸大乱,重则倒地哀嚎任人宰割。
程世禄能阴死找上门的高手,靠的就是这一点。
眼见夜惊堂没有进屋,只是在外面打量,程世禄很是坦荡的端着金碗,徒手从里面取出天琅珠,在手心颠了颠,而后把金碗里的清水,直接倒在了肩头的伤口之上。
哗哗~~
敢直接冲洗身体创口,即便有毒也不会是速效毒药,而且不会没解药。
此举是为了向夜惊堂证明天琅珠的安全性,以免夜惊堂产生戒心。
房间外,夜惊堂打量几眼,没看出珠子有什么特别,转而望向石室内的铠甲,询问道:
“那是令尊的铠甲?”
程世禄把金碗放下,用布擦了擦胸口,硬压灼烧之痛,托着白玉珠走出来,含笑道:
“没错,家父从北梁逃过来,这套铠甲就带着,念旧。私藏铠甲是重罪,叶少主可别点了程某。”
“一套老甲算不得大罪,以程掌门的人脉,想来也不怕。”
夜惊堂目光注意着程世禄手中的珠子:
“这就是程掌门说的宝珠?”
“没错,用来泡水,然后洗澡,天长日久皮就越来越结实。”
程世禄走到夜惊堂不远处,轻轻一抛。
呼~
白玉珠子在月色下画出半月弧线。
珠子看起来很正常,程世禄徒手拿起的珠子,把水倒在胸口,保持距离随意抛出,也没摆什么蓄势待发的架子,这就不可能让人产生戒心。
夜惊堂如同常人一样,右手接向玉珠。
程世禄瞧见此景面色如常,心底却已经涌现出狠辣。
珠子在水中泡过,只要夜惊堂皮肤触碰到天琅珠,那怕瞬间丢开,还是会沾染水迹,而后药劲儿迅速渗入皮肉,体会到烈火焚烧之痛。
程世禄暗中蓄力,准备在夜惊堂察觉不妙丢开后,飞扑出去接住天琅珠。
但……
夜惊堂从没把程世禄当可信之人看,手往前伸出了一截,以皮质护腕垫着,手随珠沉,用柔劲儿消减珠子的惯性,稳稳当当停在护腕上。
蓄势待发的程世禄,见状压住气息,反应很快的询问:
“叶少主还怕程某丢暗器阴你不成?”
这反应常人看不出异样,但夜惊堂可是会《天合刀》的,冷眼望向程世禄:
“你刚才右腿绷紧准备跨步,是什么意思?怕我接不住珠子掉地上?”
程世禄没料到夜惊堂洞察力强到这种地步,眼见暴露,也没再装了,猛然近身,想要抢夺。
夜惊堂刚才感觉到了‘杀意’,此时再未留手,右手一抬,把不知底细的暗器砸向墙壁,同时拔出长枪,扫向程世禄下盘。
珠子哪怕是玉石质地,砸在墙上也必然粉碎。
程世禄想也不想,便扑出去抓住天琅珠。
此景倒是把夜惊堂弄得一愣——说珠子是暗器,程世禄不该搏杀时在乎珠子;但说不是暗器,程世禄丢给他做什么?
嘭——
长枪扫在右腿,程世禄一个趔趄,却还是以右手指尖碰到天琅珠,把飞向墙壁的珠子弹上了高空。
“呀——!”
程世禄反手用肩膀撞在夜惊堂刚收回的枪杆上,把夜惊堂撞得推开两步,抬手接落下的天琅珠。
夜惊堂见程世禄拼命夺珠,看出此物绝非毒药,身形站稳瞬间就是单手握枪横斩程世禄双腿,同时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