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乐宫出来,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夜惊堂双手捧着太后亲赐的墨宝,自大红宫墙见穿过,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屠龙令的解法。
长乐宫周边宫人很多,也有巡逻的大内侍卫,不过瞧见他挂着靖王府腰牌,也没阻拦。
夜惊堂自然也没乱走,扛着鸟鸟先来到了御马监。
皇城很大,靖王有‘剑履上殿’的特权,不用徒步,马车直接进了宫城,停放在长乐宫侧面的御马监内,和女帝出行的御辇放在一起,有太监专门照看。
夜惊堂来到女帝的‘车库’内,在诸多车辇中寻找,尚未找到靖王的马车,反倒是被马场里的一匹马吸引。
御马监内养了十几匹马,都是女帝出行所用,其中一匹红马是单间,来回小跑的场地,比夜惊堂的住的院子都要大的多。
夜惊堂拿着画轴来到围栏外打量,可见红马肩高、体型都很惊人,身如火炭,不见半根杂毛,非常威武,他的马和这一对比,完全就是营养不良的小马驹。
夜惊堂以前在镖局走镖,半数时间上都在马背渡过,瞧见这匹江湖上就不可能看到的名驹,自然有点走不动道,和看玉体横陈的美人似得,来来回回打量好久。
红色烈马看起来被驯的很好,体型如猛虎,但性情还算温顺,在太阳下迈着小碎步走到围栏边缘,低头看着鸟鸟:
“嘶嘶——”
鸟鸟可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马,还有点怂,躲到了夜惊堂背后,悄悄探头:
“咕咕……”
夜惊堂本想抬手摸一摸马脑袋,但怕惹出事儿,还是算了,打量片刻后,就来到了靖王的车厢里。
夜惊堂在笨笨平时就坐的软榻旁,打开小柜子,发现里面书籍还挺多,除开《侠女泪》,还有放着几本杂书,上面是各大文人骚客对侠女泪的书评。
夜惊堂略显意外,瞧见‘同好’的见解,自然翻着看了下,结果发现各大名家的见解,确实有点东西,某些隐晦描写的寓意,他以前都没看出来。
看来笨笨研究的还挺深……
夜惊堂暗暗点头,把书评集放回原处,而后下了马车,准备离开。
但刚出车厢,就瞧见御马监的门口,进来一个女子。
女子身着大红裙子,浑身无半点杂色点缀,只透着纯粹的艳丽,但那张更为艳丽的容颜,却又压得住这套大红裙装,一出现让夏日烈焰都好似失色了几分。
夜惊堂一愣,跃下马车,遥遥打招呼道:
“钰虎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儿?”
“叽。”
鸟鸟发现夜惊堂认识,很有礼貌的晃动翅膀,估计在说——大漂亮姐姐好。
身着红裙的大魏女帝,好似才发现夜惊堂,缓步走过来,盈盈一礼:
“我过来照料圣上的马,夜公子怎么也在?”
“我和靖王进宫,得了一副太后娘娘的墨宝,正准备回去。”
“哦……”
大魏女帝眨了眨眼睛,看向夜惊堂手里的画轴:
“太后娘娘的画?”
夜惊堂倒也没吝啬,来到跟前,颇为郑重的展开长卷:
“钰虎姑娘觉得如何?”
大魏女帝和妹妹截然相反,喜欢琴棋书画等雅玩,平时爱好之一就是往前朝名家的书画上盖章子。
瞧见夜惊堂让她鉴赏,大魏女帝来了兴致,站在跟前略微观摩:
“嗯……此画可谓神形兼备,把市井小民谋生不易的意境,刻画的入木三分……”
“高见!”
夜惊堂暗暗点头——果不其然,不是我眼力不行,是太后娘娘的画,凡人真看不懂……
两人胡扯片刻后,夜惊堂把画收起来,看向马场,询问道:
“这匹马是什么马?看起来着实威武,我刚才过来惊了一跳。”
大魏女帝过来,就是因为在远处看到,夜惊堂满眼惊艳盯了她的马半天,专门过来给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介绍:
“此马名为‘脂虎’,产自燕北,是十大名驹中‘乌云踏雪’的马王,世间独此一匹。”
脂虎……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的钰虎姑娘:
“这马和姑娘,无论名字还是气质,都挺般配。”
“这匹马的名字,都是我帮圣上取的,自然般配。”
大魏女帝随口解释了一句后,来到围栏入口,挑起围栏,准备进去。
夜惊堂见此连忙拦住:“当心,这马惊了,我不一定拉得住。”
“不用担心,此马一直由我照料,不会伤人。”
大魏女帝打开围栏,进入马场之中,大红马便主动跑了过来。
大魏女帝来到马侧,踩着马镫,侧坐在马鞍上,红色裙摆随风飘荡,在小马场缓行:
“驾。”
蹄哒、蹄哒……
鲜衣美人驾驭烈马的场景,带着股刚柔并济般的独特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