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住破院子的边关穷小子吗?
难不成他是在故意装穷,博取我的好感,从而对我……
怪不得他长得那么俊、天赋这么好,却不会半点真功夫,然后又冒出来一手绝世刀法……
原来都是装的……
骗子!
骆凝忽然得知这个瞬间摧毁她认知的消息,眼神五味杂陈,很快就泪光莹莹,就如同被受豪门公子欺骗感情的可怜侠女,紧紧攥着手心的玉佩,几次想起身质问,但在场江湖名宿众多,还是忍了下来。
而折云璃则是满脑袋问号,暗道——我的惊堂哥怎么被红花楼拐跑了?
这不行呀,我平天教咋办……
两个女子本来坐在大堂最前方,此时所有人望着门外,就变成了最后面,神态倒是未曾引起旁人的注意。
周怀礼听见夜惊堂豪横至极的话语,也露出了三分异色,目光转向旁边的宋驰:
“宋当家。你确定这位贤侄,能代表红花楼?”
宋驰淡然回应:
“少当家的意思,就是我红花楼的意思。若是少当家输了,此举全当送给周老太公的贺寿礼,往后你我两家再无纠纷,周掌门可敢接下?”
周怀礼见红花楼口气大的过分,常年混迹江湖,自知此事可能有变数。
但以前是周家咄咄逼人,抢占红花楼的产业,对红花楼过来商量的香主避而不见。
现在红花楼的人直接打上门口了,无数江湖名宿看着,周家要是不敢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混江湖?
周怀礼负手而立,沉默少许后,微微点头:
“江湖事,江湖了。既然贤侄心中有口怨气,老夫当长辈的,自然得给你个机会,把气出上一出。老夫的徒弟剑雨华,贤侄想来听说过,贤侄只要技高一筹,往日恩怨一笔勾销,老夫亲自给贤侄敬酒赔不是。”
夜惊堂道:“希望周掌门,事后能如同现在一样爽快。”
“呵……”
这口气确实狂的有点离谱,在场之人皆目露异色。
周怀礼背后的手紧了紧,硬压下眼底隐怒,没露出半分异色:
“雨华在后山练剑,老夫叫他过来,贤侄稍等片刻。老三,先行陪客!”
话落转身便走。
裴湘君做寻常门徒打扮,裹得严严实实,一直站在夜惊堂背后。
瞧见周家果然碍于面子接战了,心中微喜,但这时候不好夸夜惊堂,只是小声说了句:
“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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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山的半山腰,有一处竹楼,面向蜿蜒清江,可鸟瞰泽州千里山河。
竹楼外开辟了两块菜地,几只鸡鸭在其中行走,翻找着深藏地底的小虫。
虽然看起来像是农家小院,但竹楼被收拾的很整洁,屋檐下放着个小棋盘,两个年轻人在小板凳上对坐,下棋的同时,聊着话语:
“师兄,今天爷爷过寿,爷爷说要公开把二姐许配给你,你高兴不?”
“自然高兴。”
“那过几天,是不是就要拜堂呀?”
“呵呵……”
正说话间,竹楼外传来响动,一道人影无声落在了上山的小道尽头。
两人转眼看去,继而都是起身:
“爹?”
“师父。”
“雨华,伱过来一下。”
周怀礼扫视了两人一眼后,就蹙眉走向了山道。
剑雨华放下棋子,快步来到了周怀礼背后:
“师父,有事吗?”
周怀礼在山道上缓步行走,声音颇为不悦:
“红花楼来了人,说是少当家,登门闹事,你得出去打一场。”
剑雨华笑了下:“此等小事,让师弟他们通知一声就行了,师父何必亲自过来。”
“这不是小事。”
周怀礼脚步一顿,严肃望向剑雨华:
“红花楼此次是舍命一搏,不成功便成仁。他们若是赢了,我水云剑潭声望一落千丈,恐怕会倒退回三十年前。”
剑雨华眉头一皱:“这么严重。”
周怀礼点头:“红花楼有这底气开口,便有十足把握,我操劳一辈子,才有了周家现在的家业和名望,无论如何都不能一朝毁于红花楼之手。你想娶我女儿,才拜在周家门下,这门婚事,老太公答应不算数,我点头才能成,希望你不要让我这未来的岳父失望。”
“……”
剑雨华听见这话,笑容微僵。
剑雨华确实不是周家教出来的徒弟,本名‘傅雨华’,前朝名门梁州傅家之后,家中世代从军,前朝国灭时家破人亡,如今世上只剩他一个后人,隐姓埋名成了流落江湖的游侠,练得是家传的‘风波棍’。
前些年,剑雨华游荡至泽州,来水云剑潭观摩,周怀礼看出了他的天赋,让他留在周家学艺,他恰好遇上了意中人,就此成为了水云剑潭的外姓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