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挂在那的盔甲,想到上次披甲还是十月演兵之时,之后便忙着关中水利。
伸手摸了一下,两月未披甲,上面已有一层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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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衙,在堂中坐下,李瑕先是问道:“军情司可有新的消息?”
“禀王上,没有。”关德低声应道,“韩相公已在议事房相候。”
李瑕点点头,先是拿起案上的公文看了一眼。
军情司递来的那一撂依旧是昨日那些小事,没有打探到与草原、阿里不哥有关之事。
他批了几封公文,这才转到议事房。
韩祈安正坐在那整理着文书,起身笑道:“王上,新年大吉。”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李瑕也只有对熟悉的人才会开开今年这个甲子年的玩笑,之后便道:“我们先议一下今年的规划。”
这是老习惯了,每一年李瑕都会总结过去一年并规划新的一年。年节前汉台幕府便议过一次。
总结去年,是守住忽必烈的攻势、并大力开垦关中;今年则简单得多,李瑕说的是“发展、积累”。
他最欠缺的就是积累。
从任庆符县尉以来,他几乎没有停歇过扩张的脚步。有多少钱粮用多少钱粮,一直都在挤出所有的人力物力打仗。
就像一个赌徒,每次把手里所有的钱押在赌桌上,赢了之后马上又押到下一场。李瑕始终在赢,所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一穷二白赢到了如今的身家。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时间积累。几年前还在与长江水匪一文钱一文钱地赌,才刚有了些身家,却要与忽必烈玩千金一注的赌局。
输不起,所以需要有积累……
“今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韩祈安道:“应该不会有战事。”
“若有机会,兴庆府或延安府还是能打一打。”
“毕竟是境外小仗。”韩祈安笑问道:“难得有一年没有大敌犯境,王上入蜀以来还未有过吧?”
李瑕道:“有些不习惯。”
“想习惯也习惯不了。”韩祈安也不知是在玩笑还是在苦笑,道:“这两年怕会是最后的喘息机会。”
“嗯,怎么看汗位之争也到了决胜负的时候,不论谁赢,到时必然会全力来犯。”
说到这里,李瑕又开始思忖着西北方面的局势,自语道:“我认为赢的该是忽必烈,但哪怕我有足够的理由做此推测,战场上的事还是难以确定。”
“自是确定不了。”韩祈安道:“相隔万里之遥,如何能确定?”
韩祈安对蒙古内战并不感兴趣,已拿起他的文书,准备与李瑕商议。
“五千里。”
“什么?”
李瑕道:“没有一万里,据耶律希亮所言,察合台汗国设帐于阿里麻力。这也是阿里不哥与阿忽鲁决战之地,距此大概五千余里。”
“五千余里,与一万里还有何区别?王上不可能出兵阿里麻力。”
“嗯,我没这个实力。”李瑕道:“由此可见,阿里不哥实力其实是远超于我的。”
“他不是实力不行,他是人不行。”韩祈安叹道:“还在与忽必烈争着汗位,却要转头去与自己曾经的追随者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也不知怎么评价阿里不哥了,韩祈安摇了摇头。
“王上,西域之事变数很小了。只看能予我们几年时间生息,以应对之后的战事。”
话题终于从阿里不哥移回到正事上。
要做的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繁琐。
“今年的几项规划,兴田增粮,这是民生;营建城垒、练兵养马冶铁制火器,这是国防;整顿吏治,维持政治清明,做事高效,这是政事。除此之外,忽必烈为治理汉人尚懂得宣扬‘能行中国之道则中国之主’,我们如何对蒙人、色目人却也要有所主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