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也会迟延,这是金陵南国的懈怠风气所致。
孟光远接话说道:“贾大人,南京除开国那会儿,已经近百年没有战事,如今江南、江北大营整饬兵务,南京兵部势必相援,不如这样,江北大营再等半个月,下官和蒋大人再想想办法。”
贾珩看向一旁正在喝着茶看着笑话的沈邡,目光锐利如剑,问道:“沈大人也是这等意思?”
沈邡叹了一口气,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永宁伯忧切之心,老朽可以理解,但现在军械不齐,兵部也变不出这么多军械,只能先等等看。
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那就先行这般吧,兵部方面需要尽快交付军械,以备整饬所需,稍后本官会派人来与兵部接洽。”
原本是想以崇平帝的批谕,以兵部尚书接管兵部部务,但他决定再等等,否则这些鸟人有了警惕,抱成一团,反而不好对付。
究竟是军械不足,还是彼等将朝廷每年拨付兵部的银子,偷偷装进了自己腰包,估计又是一笔烂账。
军械的事儿,可以暗中查察一番,如今还是集中精力,对付江南盐务的事儿。
贾珩这边儿打定主意,自也无心多留,离了兵部官衙。
待贾珩一走,蒋夙成与孟光远对视一眼,然后面色凝重看向两江总督沈邡,说道:“沈大人,永宁伯方面......”
沈邡义正词严说道:“两位放心,金陵旧都事关祖庙安危,本官前日已经递送奏疏至于神京,整饬江南大营,重布江防,此事板上钉钉。”
孟光远沉吟片刻,低声道:“就怕这永宁伯不会甘心,另想他法,如是向朝廷弹劾......”蒋夙成目光眯了眯,笑了笑道:“那就先行凑着军械,我记得武库之中不是还有五千把崇平三年的雁翎刀吗?先给江北大营送去,别让人找了发作机会。
孟光远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也不好当着沈邡的面说,早在不久前就已经重新融铸,一批十年多的老刀虽然未曾锈蚀,但按着兵部之制也到了熔铸之时,可以重新向户部索要一笔支取费用。
却说贾珩离了兵部衙门官厅,翻身上马,此刻仅仅是半晌午,马蹄踩在金陵城宽阔、整洁的青石板路上。
“我们现在还去户部?”陈潇勒了勒手中缰绳,问着面如古井无波的少年。
贾珩带你了点头道:“去看看,户部的人还会怎么说。”
陈潇见少年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静似渊,稍稍放下心来,与大批锦衣扈从,随着贾珩前往户部。
户部衙门离兵部衙门其实也就两箭之地,贾珩来到官衙之外,已是近晌时分。
此刻,坐衙署理部务的是南京户部侍郎谭节,此公年岁四十多,颌下蓄着黑胡须,听闻书吏来报永宁伯到来,心头微惊,领着几位司衙郎中、主事,来到仪门,向着贾珩迎去。
“下官见过贾大人。”谭节以及身后的一众户部官员,向着贾珩拱手见礼。
贾珩伸手虚扶着道:“谭大人免礼。”
两人寒暄着,进入官厅之中,分宾主落座,书吏奉上香茗。
谭节打量着大汉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伯爵,心头不敢轻忽,问道:“未知贾大人来户部衙门,有何见教?
贾珩道:“谭大人,江北大营正在整饬,粮饷匮乏,户部方面已经拖欠江北兵饷半年之久,不知何时才能补发齐备?”
此言一出,谭节顿时面有难色,道:“贾大人,户部现在也不宽裕,再说以往准时拨付,也是落在那些贪墨军将手中,如今江北大营不是正在让贪墨军饷的军将追缴,可见我户部为江北大营每年多发了多少军饷,如今户部的确是有些困难,入夏江北大水,赵阁老还有两江总督衙门请求拨付了一些。
贾珩面色淡淡,道:“如今新募兵丁需得用银安置,户部方面是否应该派发一笔军饷,毕竟这是成制。”
谭节却道:“如今江北大营还在整饬,兵额空缺不一,永宁伯,不如这般,待江北大营兵额定制之后,下官与同僚将饷银筹措齐全,再送至江北大营如何?”
贾珩目光灼灼地盯向谭节,沉喝道:“真到那时,你户部是否又以正处秋粮上交,南粮北输一事,再行拖延?”
军械可以凑不齐,因为他不想和两江总督衙门公然撕破脸,但户部粮饷一定要筹措到位。
否则这般一拖,就拖得不知道猴年满月,等到后续粮税收缴,户部又有了托词。
见对方疾言厉色,谭节面色微变,心头就是一震。
贾珩目光盯着谭节,沉声道:“三万兵马半年军饷,户部要在半个月内补发齐全,否则本官身为军机大臣,奉皇命,提天子剑整饬江北军务,势必要治尔等以怠慢军机之罪!向使如期馈给本官同样上疏向朝廷请功,如今南京户部部堂缺额,诸位当共勉之。”
说着目光逡巡过一众郎中、员外郎。
谭节闻言,面色变幻,心头的那一抹因为强按牛头喝水的怒意渐渐消散开来,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这是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