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寅听得晋侯午如此说,亦是无可奈何,只得是躬身应道:
“诺!”
只听晋侯午又是一声叹息,并是言道:
“哎……此事本不该这般纠葛,你们都退下吧,寡人……累了……”
于是,众人也只得是纷纷告退而去,而荀跞作为首卿,如今赵鞅又不在晋侯午的身边,所以他却还是被留了下来。
待殿内无人,荀跞这才开口道:
“君上,这件事……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呐!”
晋侯午急道:
“寡人也看出来了,此事……若处置不当,只怕是难以安置了!但是,寡人又该如何做呢?寡人本欲能够尽可能的息事宁人,但如今……如果中行氏和赵氏一旦真的交恶,寡人也是毫无办法可想啊!”
“而且,怕就怕……他们两家一起纷争,只怕是要将寡人也牵连进去……”
荀跞说道:
“君上请放宽心,只要荀氏在绛城,就绝不会让君上有任何的闪失!”
晋侯午本已经习惯了赵鞅在身边,此刻赵鞅却直接举家离开绛城,晋侯午这心里也是十分失落的,甚至还有些后怕。
而此刻,荀跞能够挺身而出,倒是让他也稍稍的安定了下来。
“荀卿能够如此忠于君事,寡人心中亦是感激。对了,此事……荀卿又是如何看的?”
荀跞在心中盘算了一阵,随后说道:
“臣以为,此事还是不宜激化,君上如此裁定也无不可。中行氏和范氏的擅动私兵,乃是一场误会,而赵氏之所以离开绛城,也确是为了能够回晋阳主持祭祀!”
“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至于后续会如何发展,可因时制宜,再另做裁决!”
晋侯午点了点头,对此表示极为赞许:
“嗯,荀卿此言……正合寡人之意啊!”
荀跞又道: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君上还需加强宫中的戒备,此事君上可全权交给微臣来办。除此之外,君上切不能再单独召见中行氏和范氏,如果他们想要求见君上,也需得让微臣知晓!”
晋侯午本就心中有些忐忑,听得荀跞所言,不禁是一顿点头:
“甚善!甚善!便按荀卿所言!”
荀跞在稳住了晋侯午之后,内心也是一阵狂喜,暗道:
“哼哼!且无论赵氏和中行氏这场争斗如何收场,本卿终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荀氏的崛起,近在眼前!实是妙不可言呐!”
荀跞甚至是在晋侯午面前笑出了声来。
晋侯午倒也没有多想,此刻他心神不宁,一心只在意中行氏和赵氏的争斗是不是会牵连到自己。
……
而中行寅和范吉射这一出宫,便一起回到了中行府邸。
中行寅对于赵鞅现在的方位显然是十分的上心,一番询问之下,却是杳无音信。这不免是让他有些失望。
高强则是言道:
“主公……赵鞅应该是早有准备,所以明面上是对外宣称要于第二日的午时离开绛城,但实际上,却是提前一天就乔装打扮偷偷离开了绛城!所以,我们竟是对此浑然不知!此事是高强没能办妥,还请主公降罪。”
中行寅却是摇了摇头:
“也罢!此事也怪不得你。不过眼下他也跑不了多远。可再在其中途设伏,取其性命!即便是有韩氏接应于他,也要想办法将他堵截住!”
高强抱拳奇拜道:
“诺!臣明白!”
范吉射则是撇嘴道:
“如今赵鞅已经有所警觉,只怕是不会轻易被截了!叔父,咱们还是趁早想想该如何攻打晋阳吧!”
中行寅沉默片刻。
“晋阳乃为赵氏主邑,不过毕竟是刚刚新建不久,恐怕许多城防都不完备!而且赵鞅又不曾设防,更不曾筹措军备。只要让籍秦率军和邯郸汇合,我二人再一同举兵前去合围晋阳。不出几日,便可一举攻下晋阳!”
高强却道:
“主公万不可大意!据说这晋阳乃是董安于一手搭建。董安于这个人,传闻又是一个王佐之才。主公绝不可等闲视之!只怕晋阳可没有那么容易攻打。”
中行寅这时却是一脸不屑的看着高强:
“那……按照你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高强无奈道:
“强本来救不赞同此刻动手,主公如今若战,则必处下风!为今之计,应当赶紧安抚好邯郸为上!”
“倘若邯郸得以安定,则君上那边也就有了交代,主公便等于是立下一大功,而赵鞅之谋也将不攻自破!”
“主公日后亦可持此功劳,是与赵鞅再分庭对抗,徐徐图之!”
“如果现在动手,我中行氏不得天时地利,又不得国君首肯,必然会陷入被动,就如同高强以前那般……”
范吉射一听到这,便甚是不耐烦的抢言道:
“高强!伱何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