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线, 数年前】
易州市的深冬难得有这样的好天。
玫瑰色的薄雾掠过厚重云层,像一片绚烂画卷铺陈在天空,取代了前几天厚重的乌云。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扫地工人给清理个七七八八, 但有顽皮的小孩把脏兮兮的残雪也揉成团来,朝对方的身上使劲攻击。
长身玉立的少女在公司楼下的寒风里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即使戴着毛线针织手套, 也冻得双手僵硬。
但在看到从暖烘烘的楼上有说有笑走下来的几个人时, 纵使心里不爽, 却也还是露出了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来。
“景夜。”为首的那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笑着朝她招手,悄然拉开了与旁边大肚便便的男人刚刚过于暧昧的距离, 继而在地上跺了跺脚, “今天晚上我有点事, 要不你去替我应付下那位客户吧?她挺好说话的,年龄也不大, 或许就跟你谈得来, 跟我这种有代沟了呢。”
景夜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委婉拒绝的话刚打算说出口, 但看着那两人不断勾结得快要拉丝的眼神, 忽而胃里一阵翻涌阻挡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回绝。
她知道,如果不答应下来,这女人依旧有更多的办法来折腾自己, 谁让这位是自己现在的项目组组长,自己的月末绩效考核就在她的手里掌握着,也和工资息息相关。
“那你现在赶紧去, 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别让客户等急了, 就先打车去吧, 啊?”
目的地距离这里打车得一百多块钱,对于每个月工资也就刚上万,还得攒钱贷款买房的初出茅庐小姑娘来说并不友好,但比起在这里看着那两人若无旁人黏糊下去,景夜当然是巴不得越早走越好。
甚至来不及让项目组长给她报销,景夜忍着不适上了车,把地点报给司机后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疲倦中。
车辆在高速路上疾驰了十几分钟后,景夜看着外面不断闪烁而过涌入另外一方车流里的车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这段时间加班熬夜完成项目有点累昏头了,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无良组长去替她见客户!?
事情是发生在今天下午,景夜熬了三个大夜,本来身体就很难受,当时有点晕晕乎乎的,听到组长跟她说了些什么后含糊地应了声,下班时就被要求在楼底下等着。
说好的是“等几分钟”,因为组长要跟部长谈事情,但具体是谈什么事……从那两人暧昧的姿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不太正经。
那两位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却一点也不自重,不过这些自然不是在景夜的关心范畴内。
她只知道在好不容易加入了这家公司以后,工作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就算是人情世故的一团糟也足够让人烦心很久。
景夜稍稍拉了下围巾,把小半张脸都埋在了里面。她这款围巾还是之前自己闲得无聊的时候亲手做的,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现在料子已经没那么暖和了,不过也懒得更换。
手机像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景夜略微不耐烦地打开来,发现是那个弱智上司发来的信息。
对方只是给她分享了一张名片过来,那上面写着“江思娴”,是某位设计公司的总监,但并没有更多的介绍了。
张组长给她发了个虚伪的“加油”表情,景夜翻了个大白眼。
下了车后发现外面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小雪,雪天路滑,两旁亮黄色的灯光将白皑皑的一片映出了些许暖色,但身上依旧是冻得麻木。
易州市地处北方,但与大多数的北方城市不一样,这里的冷并不是那种单纯干燥的冷,而是夹带着几分潮湿,与南方城市那样深入骨子里。
在走到与人约定好的包间时,景夜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时间还有十分钟,但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乌龙。
或许是因为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在她把手放到了包厢门上时,一阵更为强烈的头晕目眩感忽而传来,迫使她险些一个趔趄栽撞在门口。
而那扇门与她约定好的房间号差了一个数字。
在景夜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