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拿着伞滚。”
他手忙脚乱的接住,看到陈池驭已经往下走。
孟有博愣了下,低头看到怀里面的折叠伞:“我靠,你不要了啊。”
陈池驭从楼梯的拐角消失,无人回应。
孟有博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自顾自的嘀咕了句:“淋不死吧。”
......
而教室内,沈惊瓷收拾完东西,和姜漫妮一起往外走。
姜漫妮今天穿的新鞋,还有点为难:“雨这么大,走回去还不知道要脏成什么样。”
天黑的越来越早,沈惊瓷拉了拉姜漫妮袖子:“那也得走快些,天晚了不安全。”
姜漫妮又叹气:“这班公交赶不上了,惊瓷你先走吧,我去商店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我爸来不来接。”
沈惊瓷点了下头:“好,那明天见。”
沈惊瓷踩着台阶往下走,大门还没见着,就感觉冷风直嗖嗖的往身上刮。
她又低了点头,校服的拉链拉到最上,埋着脸往前走。
校园里人还是很多,一个伞挤着一个伞往外走,花花绿绿的惹眼。
沈惊瓷刚打开伞扣准备出去撑开,余光却瞥见一个不敢想的身影。
和梦中诡异重叠。
外面的水汽比梦中还要重,因为没有模糊的雾,所以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极清,他穿着校服站在屋檐下,黑色的卫衣帽子带在头上,成片的雨水往里飘,溅在裤脚,也毫不在意,他低着头,只露出帽子边缘的一截鼻骨,还有下颚的弧线。
沈惊瓷没往下看,因为那砰的一下,心跳就漏了。
怎么会啊,怎么会真的一样呢。
是不是看错了。
沈惊瓷怀疑自己在做梦,脚下在地面生根,视线也拉不回来。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一点一点的看着,目光跟不上心跳的节奏。
后面的雨声渐小,台阶上的痕迹干了一层又一层,他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停住的沈惊瓷身上。
他对什么都是一副懒得多看的态度,那种冷淡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从开学到现在的几个月,沈惊瓷听过很多很多他拒绝了谁,又好像多给了谁一个眼神。
可是唯独这次,她想不通。
他为什么看了自己这么久。
好久好久,仿佛就是在等她,刻意的等了很久、
就当是头脑发热,但她又暗自对自己解释,也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淋雨。
那句话问出口的又轻小,尾音可能也在颤:“你需要伞吗。”
十六年最心惊胆战的一次,最。
后面半句话好难出口:要一起走吗。
沈惊瓷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红透了,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
她站的不敢太近,可那股薄荷的味道还是越界,朝她入侵。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和之前都不一样。不是巧合,而是带着目的和询问。沈惊瓷庆幸垂着眼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等待的每一秒钟都有一万年那么长。
可能只冲动了几秒,没有回答之后沈惊瓷渐渐反应到她的话有些突兀。
冰冷的晚风和彻骨的雨丝并着潮湿在她身上反复煎熬,冷热交织,她缩了下,开始后悔。
“对不...”
“需要。”
声音同时响起,她的音量被雨声和陈池驭掩盖,她后面的字被赌住,耳边就只有他说的需要。
“同学,能帮个忙吗。”他似乎在笑,但每一个字都很认真,低低沉沉的敲在她心上,玩笑的说了句:“应该顺路。”
......
人行道旁边的路灯又昏又暗,雨丝被暖黄色的光线照亮,躲无可躲。
比呼吸声难藏的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沈惊瓷不禁想道刚才发生的一幕——
和他同撑一把伞的第三步,台阶刚刚走完,她触碰到了陈池驭指腹的温度。
陈池驭几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