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天, 孟有博都沉浸在那句话带来的震惊之中。
傍晚五点二十五,外面一片阴沉,几缕从乌云中泄露出来的光线混沌, 教室里哀声连连, 雨势还有愈演愈烈的念头。
孟有博拐了陈池驭一下:“你带伞没。”
“带了。”陈池驭声音不冷不热。
“那一块儿走,我没拿。”孟有博三下两下就收好书包,要等着陈池驭往外走。
陈池驭动作一顿,毫无声息的瞥了孟有博一眼。
旁边的人半点感觉都没有,书包往肩膀上一搭,坐在桌沿上等人,他斜着身,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 悠闲的很。
塑料纸窣窣的, 陈池驭的嫌沉,又弄出两本书撂在桌上,啪的一声。
他重新转过头来, 冷淡的拉起眉眼, 目光在孟有博脸上扫过, 没什么情绪的回绝:“不行。”
孟有博糖刚送嘴里, 听见陈池驭的话一愣:“?”
他舌尖压着糖扫到一边,含糊不清的皱眉:“你有事?”
陈池驭嗯了声。
“什么事儿啊。”
陈池驭没搭话, 头歪了下, 似在思索。忽然意味不明的扯动唇角,语调拖得松散:“想知道啊。”
孟有博眉又皱了点, 不好的预感很强烈。
果然下一秒。
陈池驭笑了下, 有点痞, 目光盯着他挺讲究的问:“糖还有吗, 没拆封的。”
孟有博:“?”
孟有博:“.......”
楼梯出口堵得有点严重,陈池驭转了个弯,往另一边走。
孟有博嘴巴里唯一的糖咬的咯嘣脆,他无语的跟上了。
三班和八班分别在两个走廊尽头,脚步声淹没在嘈杂,陈池驭忽然停下。
他回眸,语气有点不易察觉的嫌:“你跟过来干什么”
孟有博:“我...”
孟有博头都要疼了:“你不会打算跟她一块走吧?”
陈池驭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嗤了声:“管得多。”
孟有博顺着他卫衣吊绳的尾端往下看,想起自己被他抢过去的那根棒棒糖,就揣在那个兜里。
陈池驭站在那里看了会儿门牌,又掠过玻璃遥遥的从后门往里寻,教室满满当当,黑板上粉笔龙飞凤舞的演算着在讲最后一个大题。气氛浮躁,不少人虽然是看着黑板,但桌子上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
孟有博不计前嫌,凑过来看,好奇的很:“她坐哪儿呢。”
陈池驭拎着孟有博的衣服就拽开,人还想再多说几句,又被陈池驭的眼神制止。
陈池驭没松手,拽着孟有博,没管他口中那几声哎哎哎。
他视线半眯,眉骨也跟着压,找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女。
她似乎是有点冷,没穿外套,手指蜷在校服袖子中,旁边的女生手撑着脸听的迷迷糊糊,而她仰着脸,听的极其认真,手里面的笔唰唰的动个没完,时不时的垂个头,马尾就跟着一起扫落。
外面光线那么暗,天气那么差,雨似斜在玻璃上,一道又一道的水痕在距离她那么近的地方留下痕迹,但她好像很适合雨天,看着清清冷冷的,又格外柔软。几缕头发卡在颈窝,还有一些毛茸茸的碎发。
视线变暗,如同外面风雨欲来的漩涡。
恍惚的几秒,台上结束,下面一窝蜂的站了起来。
她安静的写完最后一笔,朝旁边的人笑了笑,然后一只手垂下拍了拍桌子旁边——
挂了个白色伞柄。
她有伞。
孟有博也瞧见了,他嘿了声,有些幸灾乐祸:“人用不着你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跟我走吧。”
陈池驭瞥了他一眼,手继续拽着他往后。
孟有博失衡,差点喊出来:“你干嘛呢。”
话音刚落,面前的后门被从里面推开,他们闪的快,再差一步,就要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拖堂结束,外面的走廊也空荡下来。
孟有博身上一松,接着被什么硬物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