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被酒精浸透过得沙哑, 但沈惊瓷为什么觉得醉的是自己。
指腹的粗糙每触碰到一寸,她的身上就好似经过被野火烧过一次。
酥麻从左手被捏住的手腕跑遍全身。
偏偏陈池驭的动作太过平常,没有半分逾矩。
他的目光只是驻足在那串被他套上来的紫檀, 光线沉浮,不知在想什么。
沈惊瓷好久没回神儿, 反应迟钝的低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心跳如雷, 遮住所有杂音,又害怕被人听见。
她看见陈池驭还是没有松手,松散的扣着她, 一分多余的力道都没使。
算不上第一次接触, 可和之前每一次的接近都不一样。
太久了。
还是带有目的的。
沈惊瓷觉得自己心跳的身子都快颤抖了,她手指发僵,又不敢让陈池驭发现。牙齿磕到唇内,似乎出血了,轻微的刺痛让她茫然。
眉蹙到一起, 眼睛微眯。
这是真的。
沈惊瓷的手腕又细又白, 凸起的腕骨小小的。陈池驭目光顿了一下,手指钻入手串的空隙挑出了一截多余的, 向外扯着又绕了一圈儿, 原本缠了两道的长度又被他弄出一圈儿。
珠子被扯开距离,露出里面的黑色皮筋,很细, 将一颗颗珠子串在一起。
“合适了。”
手腕的温度消失了。
陈池驭松了手。
他又懒散的仰到了沙发上, 腿敞开着, 浑身染着倦怠, 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沈惊瓷下意识的跟着陈池驭的动作看他。
她听见他呼吸厚重的咳了声, 闭着眼往嘴里又送了口酒。
眼睛也闭上。
男人五官线条流畅, 没了笑意的唇线绷的直,左眼下的小痣都显得寡淡。
沈惊瓷不敢再看。
木讷又仓促的收回视线,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的掌心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泛麻的不知落在那里,手腕上的紫檀仿佛是一个拷链,圈住她不得动弹。
陈池驭一没了声,周围视线全在往这边瞥,有的偷摸,有的直接。五一不透着打量。
沈惊瓷和斜对面的一个女生视线猛然撞上。
那个女生在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怀里,但两个人的视线都在往她身上瞥。女生化着很浓的妆,咬着唇瞪着很惊瓷,像是要吃人一样。
沈惊瓷后背绷直,她口舌发干的站起来:“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沈惊瓷今天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脚跟落在地上没有声音,但沈惊瓷愣是觉得自己走的太过慌张。
洗手间的光亮的刺眼,没了混沌暗沉的光,她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滑落的发丝也遮不住红透的耳尖。
沈惊瓷脑子还是一片发懵,水龙头冲出的水流径直砸进台白瓷盆台的弧面,沈惊瓷动作慌乱的接住一捧水。
秋日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燥热。
身后悄然传来邱杉月的声音——
“瓷瓷。”
沈惊瓷立马回头,脸上还沾着水,澄澈的眼睛似乎凝了一团雾气。
邱杉月惊喜的笑,视线紧接着落在沈惊瓷的手腕上。
颜色一深一浅,莫名的禁忌感。
她欣喜的走过来握住沈惊瓷的手腕,又惊讶。
“我靠,陈池驭送你东西了?”
沈惊瓷更清楚的看到了紫檀木的样子,似乎还染着陈池驭的体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没和邱杉月说过之前那个皮筋的事情。
那天他说过“得赔”之后,沈惊瓷当然说了不用。
一块钱的东西,随随便便哪个商店都能买到。
陈池驭过了好久没回,直到她快睡了,那头才回了一句。
【不行。】
沈惊瓷浅淡的睡意被那两个字一下子就折磨没了,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到应该怎么回。
最后,沈惊瓷只能委婉的拒绝,再次重复。
【不值钱,真的不用。】
那是那个话题的最后一句,她又干巴巴地等了半个小时。
她看着那么几个字的聊天记录,又看着最后停止的绿色聊天框,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好无聊。
拒绝也拒绝的那么死板,一点都不讨人喜。
陈池驭是不是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手指在屏幕上犹犹豫豫的打了几个字,试图让呆板的回答便有趣些。
但她失败了。
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还能怎样,半个小时的时间让她不管说什么都变得好突兀。
凌晨一点,宿舍悄无声息。
沈惊瓷翻了个身,心里发闷的将消息框中的字,一个一个删掉。
她最后看了一眼陈池驭的头像,知道他不会再回消息了。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