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不断往后退, 直被云步虚逼到了墙边,重重靠向冰冷坚硬的墙壁。
云步虚眼神波动了一下,伸手挡在她背后, 于是她就靠在了他手上。
红蓼心神震荡, 眼神停留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注视着他因为克制而紧绷的青筋, 极慢地说:“那你也去好好休息, 我也去休息。”
她想走, 又被云步虚按了回去, 他离得很近,身上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红蓼呼吸乱了一瞬, 手撑着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但他纹丝不动。
“你想做什么?”她仰头,轻轻地询问。
云步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能做什么?”
“你问我我哪知道……”
“我不问你, 敢做吗?”
“……”
红蓼咬了咬唇, 又试着推开他, 云步虚半阖长眸道:“不要总推开我, 我真的受不了。”
红蓼手一软, 一点力气都没了。
她没办法听他这样说话。
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没出息, 自我厌弃地彻底闭上了眼。
看不见了,就对他的气息和声音更加敏感。
她忍耐地抓紧衣袖, 紧绷道:“你可以离开,别在我身边, 这样就不用再忍受这些。”
他不好受, 她也不好受, 那不如分开得好。
“你还有很多正事要做不是吗?如今地之主的血脉只剩下魔尊的了, 你也提前恢复了实力,应该回道圣宫和众人商议如何彻底了解血脉的事。”红蓼想起沐雪沉的话,颤动着眼睫道,“他们都在等你,数万年的努力即将得偿所愿,你早该回去了,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闷哼一声,人被按在冰冷的怀抱中,她战栗了一下,被抱得更紧。
“你说得对。”
云步虚的声音就在头顶,他认可了她的话,她恍惚了一瞬,就听他话锋一转。
“我确实该回去,你说的那些理应才是我现在该去做的事。我有诸多要事急需处置,可我还是站在这里,不曾离开。”
红蓼抓住他的腰封:“可以了,说到这里就行了。”
云步虚听她的阻拦,还是要说下去:“我什么都没管,红蓼,我在等你原谅。”
红蓼咬唇沉默,使劲掐着他的腰。
云步虚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字一顿道:“哪怕在如今的我看来,那些在你口中,我与他们努力了数万年的事情,也不如你重要。”
“你才是我现下最要紧的‘正事’。”
红蓼用力把他推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云步虚看着她紫色摇曳的背影,须臾之后对着角落里道:“出来吧。”
片刻,一身白衣的漱玉从里面走出来,有些僵硬地跪拜道:“圣主。”
云步虚望过去,漱玉被他冰冷无情的眼神笼罩着,语气谨慎地解释:“小仙有事觐见圣主,没想到会遇见……遇见圣主和夫人议事。”
她小心翼翼地用“议事”来形容,但其实云步虚也没打算追究她什么。
他淡淡道:“你都听见了,该知吾无暇理会。”
漱玉始终低着头,得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任谁听过圣主刚才那些话,都不会觉得这个答案意外。
可漱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幻灭感。
她用了生命中所有的勇气,努力抬起头,红着眼睛说:“您为何会变成这样?”她颤抖着双唇,“您如今不理智,不从容,不稳定……所有过往之中,小仙从未见您有过鲜明的情绪,可是现在……”
她有种微妙的窒息感,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也没期望得到回应,只觉得自己恐怕要受到神罚了。
但是没有。
圣主甚至再一次回应了她,他说:“人都会变。”
漱玉愣了愣道:“可您是神!”
云步虚目光冷淡平静地望着她:“吾甘愿为人。”
漱玉垮了肩膀,跌坐在地面上,气息萎靡。
脑海中闪过所有关于过去圣主的记忆,一幕幕如昨日发生的一样,令现下的画面越发不真实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再回过神,眼前早已没了圣主的踪迹。
漱玉艰难地站起来,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注视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突然又想到,虽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