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审判的位置上。
红蓼本来也没打算把对方送进寝殿,这不是祂来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她反问了一句,“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让谁去哪里就能让谁去哪里,不需要向圣主汇报吧?”
稍顿,她走下台阶:“还是圣主想要收回这座仙宫?恕我直言,这就很下头了,你不会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吧?”
天之主额头青筋直跳,生平第一次有些无地自容。
“……自然不是。送给你的,就是你的。”祂迟疑斟酌着,“你为何如此与吾言谈,这和从前不一样。”
红蓼浑身的刺都缩了回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抬手示意其他狗子消失。
小狗崽子早就吓坏了,瑟瑟发抖地躲在一脚,得到她的手势立刻四下跑开了。
“你要不想听听你怎么同我说话的?‘吾’?你将自己和我的关系已经想明白了不是吗?”
天之主怔住,对上红蓼平静的眼神,越发无地自容起来。
这是新奇的体验,却称不上好,他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只能疯狂搜寻做云步虚时的记忆。
祂找到一个熟悉的神情,目光复杂地望回去,那一瞬间,祂看到红蓼的眼神变了,但也就眨眼之间,她又没了方才的感觉。
祂还是祂,“他”没有占上风。
“是你先走的。”她态度更差了些,积怨已久逐渐爆发,“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
天之主试图作祂从未有过的解释行为:“我之前离开是因为……”
“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红蓼打断了祂的话,“你走了,这个结果才是重要的。你可能是因为一些细节觉得不高兴,或者其他什么,反正就是走了。”
红蓼往后退了几步:“你当时走了,其实就是选择放弃我们的过去了。你不想要,至少对于当时的你来说,那些感情没那么重要,是可有可无的。”
天之主骤然失语。
“你可能是回去想了片刻,又觉得不甘心,权衡之后觉得还是想要。”红蓼慢吞吞地问,“那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立刻回到你身边吗?”
“我就非得听你解释,然后温柔大度地抱着你,说多谢恩赐吗?”
“我以前很不理解为何话本子里的女主都不爱听男主解释,现在我就理解了,真爽,憋死你,我就不听。”
红蓼的身子娇小单薄,袅袅婷婷,失去地之主的血脉力量之后,看起来比之前更脆弱了。
天之主若是想杀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分明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却敢如此与祂说话,可见感情这个东西,当真是会令人丧失理智。
天之主静静听完她所有的话,哪怕她不肯听,祂还是解释了:“我只是还不太适应自身的变化,分析错了当时的心境。我是此刻才明白,我从未真的想过和你分开。”
红蓼眨了眨眼,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但绝对没人会以为她想笑是因为开心。
她过了许久才说:“你每一个‘我’字都说得很生涩,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不适应了。”
她坐到身后的台阶上,姿势并不优雅,甚至有点大大咧咧,但就是看着很顺眼。
“可你从我身体里抽走血脉,毫不关心我难不难受,疼不疼的时候,怎么久没看出什么不适应呢。”
天之主愣住,半晌无言。
“你解释完了?我听见了,但我拒绝原谅,不接受——这是被允许的吧?”
她专注地看着祂:“你不会强行逼迫我接受你吧?”
怎么会?
强行……在过去,只要祂希望的,怎么都不算强行。
这些法则现在依然适用,可在红蓼身上不行。
“请圣主离开这里。”红蓼表情淡淡的,不带一点儿感情,只要想到祂那时的态度,还有变来变去来了又走,心里就堵得很,“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立刻离开。”
她说完起身朝里面走了,天之主跟了几步,不自觉唤了一声:“了了。”
这个称呼让红蓼脚步停了停,但也仅限于此,她还是没有回头,没有软化态度。
内殿的门关上了,祂想进去很容易,但祂不能强行破门。
想到苏醒之后做的那些事,祂头疼欲裂地按了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