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些微微的尴尬。
江宴秋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待血止住之后,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这……你还好吗?”
明明被吸血的人是他,副人格的神情却格外复杂, 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他。
哪怕他理一理衣领, 视线也随着他的动作立即转动。
江宴秋:“……”
气氛怎么这么怪。
其实副人格还是相当有分寸的,总共也没吸多少血, 至少他现在头不晕眼不花, 半点事儿也没有。
但看他这幅表情……好像把自己怎么了似的。
江宴秋把领口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子上快要愈合的血痕,有些一言难尽地拍了拍副人格的肩,反过来安慰道:“我这是自愿的, 而且也没什么要紧, 就当义务献血了。”
副人格歪了歪头。
这幅表情出现在这张禁欲的脸上, 简直是绝杀。
“你就不怕,我没控制住自己,把你吸成人干吗?失去全身血液而亡……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死法。”
江宴秋心道:谢邀,已经有过这种经历了,着实不太美妙。
他认真地反问道:“可你没有这么做, 不是吗?”
他割开手腕给人喂血时,对方憋得眼睛都变成金色了,额头上和手腕上青筋暴起, 却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说辞, 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更何况后来,对方一只手就能把他整个人都制住, 依然只敢卑微地舔舔快要愈合的伤口, 丝毫没敢往别的地方下手。
……看着怪可怜的。
江宴秋十分心大道:“我主动的, 喝都喝了, 就别纠结了,早点吃药才能好得快。”
副人格:“……”
那副总是带着戏谑嘲讽的恶劣笑意,像是面具一般被摘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江宴秋这才发现,他不笑的时候,其实跟剑尊本人是很像的。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副人格眼睛一闭,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江宴秋:“……?”
什么情况?!
不是说凤凰血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疗伤圣药吗?怎么还能把人毒死了呢?
他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探了探鼻息。
……好灼热。
不光是呼吸,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剑尊散发出的热度。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好烫。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该不会是,太补了吧?
仔细一想,确实很有可能。
就连他自己,阙城决战之际三番五次掏空灵力,经脉都差点受损,回来后虽然有凤凰血的疗伤作用,也高烧了一场。
所以剑尊现在……也是这个情况?
聚阴阵阵眼前的那一剑,再加上积年累月独自镇压魔气。
此时被灌了这么些凤凰血,估计道体正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
想到这里,江宴秋连带着看副人格都怜爱了不少。
虽然他嘴里向来没几句真话,还老爱吓唬鸟。
但他跟剑尊……本就是同一个人啊。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
江宴秋费力地扛起高烧昏迷不醒的副人格。
……好家伙,真沉啊。
穿衣时不显,他扛起人来才发现,对方身上全是硬邦邦的肉,硌得他肩胛骨都有些疼。
上次跟剑尊这么近距离接触……好像还是从芙蓉镇,剑尊把他抱回来那次。
可惜他那时已经失去意识,几乎没什么感觉。
剑尊本尊的身体,跟小师叔真的很不一样啊。
郁慈比他还“小”上一岁,身形虽不单薄,却还是清秀冷漠的少年模样。但剑尊本尊……则完完全全是成年修士给人的威压了。
扛着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的人,江宴秋差点累断气,才把人扶到了白玉床旁。
说实话,这床硬到一定触目惊心的地步了。
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把人硌死。
因此,他又劳劳碌碌地把床擦擦干净,铺上了一层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