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等这边的事结束之后,我们为她立一座碑吧。”
——修真之事、仙魔对立,其中的辛秘和暗中的博弈,永远也不可能告知那些凡人。
甚至太子妃的母家吴氏,可能当时事后还受其牵连,因为太子之死被问罪。
就连她的家人,可能也在心底认为是女儿鬼迷心窍,竟敢谋害夫君,谋害皇族。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替她洗清污名这一件事了。
江宴秋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接下来的收尾之事,一边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差点一头从飞剑上栽下去。
——然后被郁慈一把搂进怀里。
江宴秋瞳孔微微放大。
他撞进了一个满是松木与新雪气味的怀抱。
他的头,正好贴在小师叔的胸前。
郁慈的胸肌坚硬,衣服布料却很柔软。
还有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
……还真的是。
他送给乔夫人那么多,自己却没想起来点上一支薰薰。
“小师叔……”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你耗费心神太甚。”郁慈淡声道。
可是……小师叔耗费的心神也不少啊。
每日都同他一起奔波,后来两人分头行动,他去了流民营,小师叔却直接在皇宫跟萧衍之撞个正着。
能与之周旋如此之久,甚至不分胜负……小师叔面对的危险,远比他更甚。
江宴秋刚想抬起头,就发觉郁慈按着他后脑勺的右手仿佛铁掌一般。
抬……没抬起来。
江宴秋:“……”
感受到小师叔的关爱了。
好、好沉重。
.
“不跟你们废话耗时间了,我先走一步。”
师玄琴不在意地拍拍自己脸上的灰,笑嘻嘻道:“小仙师,有缘再会了。”
“啊。”江宴秋微怔。
不知道小琴自己是怎么想的,但这次下来,他自己倒是觉得跟对方拉近了一些。
像是平日里那种损友,虽然嘴巴毒了点,还时常不靠谱。
但关键时刻,却意外地十分靠得住。
明明他才跟萧衍之是一边的。
即使师玄琴嘴上说要是被萧衍之得了龙脉,他这种大魔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但萧衍之先前被他们逼到处于劣势,不得已而求和时,师玄琴完全可以叛变到对方那边去。
反正有心魔誓作为依托,不怕萧衍之事后翻脸。
但他却没有。
嘴上说着要是失败了第一个开溜,却还是站在他们这边,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奋战到最后一刻。
“啊什么啊,”师玄琴不耐烦道,“你们这些仙门正派的,要是等你们仙山那群乌龟真人姗姗来迟,我还走得掉吗?萧衍之死了,我可不就是第二个活靶子。”
……看来对自己的处境有着非常清醒的认知。
“嗯,”江宴秋道,“那你多保重。”
他非常诚心地祝福道。
可谁料,他这么干脆利落地道别,师玄琴自己反而又不爽了。
他挑眉道:“小仙师,这就是你们仙门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这就赶我走了?你知道我留下来帮你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师玄琴摇晃着自己段成几截的白绫,眼神无比谴责:“看看!这东西我以后还拿得出手吗!”
江宴秋:“……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尽管提,满足你。”
师玄琴:“……”
他好像那个被渣男敷衍的痴男怨女。
“啧,”他撇了撇嘴,“先记上,这次就先算了吧。”
然后风情万种地抚了抚自己的长发,朝江宴秋抛了个媚眼:“可不能赖账哦,小仙师。”
江宴秋:“……”
求求你,正常点。
就跟他猝不及防地出现一样,师玄琴潇洒地摆摆手,很快便只看到一个化为黑点的背影了。
不知道是怎样的千锤百炼、丰富多彩的逃亡经历,才能练就如此迅猛的离开速度。
从他下山,满打满算,在阙城不过呆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却让人感觉像是过去了半年还久。
终于能回玄武堂消任务了……这么大的事,当玄阶任务太亏了!得跟钱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