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十米远处。
一个长相清丽, 美到男女莫辨之人,正半卧在草垛中的席榻之上,柔弱无依地从面前的大婶手中接过一碗热米汤, 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眼尾泛红, 嗓音雌雄莫辨、楚楚可怜:“多谢婶婶。”
大婶叹了口气:“别跟大娘客气,快喝吧。这贼老天, 真是造化弄人。难为你一个小女娘, 大老远从白泽洲跑来寻亲,哪知远方亲戚也遭了祸,孤身一人流落至此。”
“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抿着,=哪怕饿极了也不狼吞虎咽。
嫣红的舌尖伸出, 周围不少人都看得眼热不已,刹时多出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里是流民营,最不用遵守的, 便是礼义廉耻、道德律法。
这样一个美貌柔弱的女子,父母双亡,亲戚离散, 孤身一人流落到陌生的城都,连个依靠也没有……
太容易激起人性深处的险恶了。
“她”小口喝完热米汤, 把碗还给大娘,好似对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丝毫未觉,懵懂道:“谢谢婶婶。”
大婶心里叹了口气,叮嘱了她两句不要落单,晚上一人不要乱跑, 便离开了。
江宴秋:“……”
好你个大魔, 好你个师玄琴。
怎么还cos柔弱女装大佬上瘾了呢。
看他那眼珠子骨碌一转的样子, 江宴秋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不知道又在谋算些什么,一肚子坏水呢。
正好,几乎同一时间,对方也不甚在意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然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微唇轻启。
江宴秋:“……”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皮囊美艳内里腹黑的大魔惊叫出声:
“——表哥!你怎么会在此处!”
.
“表哥?小仙师?”
师玄琴笑嘻嘻道。
江宴秋一脸黑线地挥开他不安分的爪子:“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哈。”
师玄琴遗憾地收回手。
小仙师的脸这么软。
还想摸摸看是什么滋味呢。
就在半个时辰前,师玄琴石破天惊的那一句“表哥”,把江宴秋本人都差点喊得脚底打滑。
霎时间,投向江宴秋的惊诧目光简直能把他的衣服灼出个洞来。
不过这一看……
众多目光顿时微妙了不少。
这俩人能是表兄妹,也并非没有可能。
至少论姿色是这样的。
江宴秋今日来打探消息,虽然为了低调行事,穿着十分简便。可即使这样,在人均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流民营,格外惹眼。
但他乌发雪肤,鬓角的碎发在风中微微拂动,叠起的外衣卷搭在手肘边,自有一派掩不住的矜贵风流的少年意气,一看就绝非常人。
至于他身旁那人,一袭白衣胜雪,气质极冷极淡,周身如有寒芒——简直大写的“不好惹”。
见此情景,原先看向师玄琴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顿时收敛了。
师玄琴那一声“表哥”,喊得可谓是柔肠寸断,千回百转,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仿佛江宴秋真是他失散多年的亲人,像是话本子里演的那样,背后闪着光晕从天而降,救沦落尘泥的“表妹”于水火,从此成就一段佳话。
“表哥,你怎么不说话呀表哥?”师玄琴一双狐狸眼眉目流转,带着勾人摄魄的魅力,只略略瞥了郁慈一眼,目光便在江宴秋身上打起了旋儿,泫然欲泣道:“你身旁何时有了别人,难道你已经忘了曾与我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了吗?”
江宴秋额头上蹦起十字:“演够了没。”
“嗐,小仙师真是无趣,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师玄琴悻悻道,“本座对你还是十分有好感的,不介意与你春风一度。”
上一个对你怜香惜玉的,结果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了……
江宴秋想起可怜的何佩之,不由问道:“你与何公子后来如何了?他应该没死吧?”
本以为只是相凝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宗门任务,哪知道后来竟引出这么多波折,连血冥宗,甚至魔宗少主萧无渡都牵涉其中。
江宴秋半途昏过去,还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