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
漆红色雕花大床上,一道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影挡在纱帐之后。见到他们,那道影子慵懒地翻了个身,声音勾人心魄:“佩郎,是谁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何公子冷酷的面容立即融化成了春水,无奈道:“不是说了,让你好好穿衣服的吗?”
丝毫不顾及在场还有其他人在,何佩之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在那人光|裸的身躯上披了件大衣,又帮他掖好了被子。
那声音轻笑,嗓音简直能把人笑酥了:“你们人类的东西,我不爱穿,我嫌那布料束缚得很——佩郎,我不穿衣服不好吗?难道,我这样不美吗?”
何佩之仿佛受到诱惑般,伏下身。
然后便是一些脖子以上的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江宴秋:“……”
好家伙,合着真不把我们当外人是吧。
不过……他问道:“何公子,你早知道它并非人类了吧?”
那魔魅声音楚楚可怜:“佩郎,这些人是要来杀我的吗?”
何佩之拥他入怀:“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重重叠叠的纱帐被掀开,那魔魅的长相终于暴露在众人面前。
乌发雪肤,樱桃小嘴,盈盈一握的纤腰,巴掌大的小脸,以及……赤|裸平坦的胸口。
这勾人心魄的魔魅,竟然是个男子?!
江宴秋直呼好家伙。
对方怕人似地往何佩之怀里缩了缩,光滑的布料从肩头下滑,平添几分脆弱魅惑之气。
当真是妖艳入骨,活色生香,堪称魔中翘楚。
江宴秋:“何公子,你既然知道他并非人类,那敢问,你知道他的真身,以及长此以往与之交往,你自己将要面对的后果吗?”
何佩之冷酷道:“我知道,你们不都叫他魔魅,人人喊打么?不过——我不在乎。”他深深地凝视着怀中人:“小琴并非作恶多端的魔物,他从不曾害人,只是需要吸食人类精气才能为生,不就是精气吗,我有的是。”
江宴秋:“……”
敢情还是个恋爱脑。
相凝生却急了。
何公子本人是个痴情的大怨种,他接了仙山任务和何老爷所托,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何公子等死?这让他到时候怎么跟何老爷交代?
他苦苦劝道:“何公子,人魔殊途,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可能有所不知,魔魅是世间魔气精怪所化,附身在死者的尸体上孕育而生。就算你为了他,愿意贡献出自己的生命,精尽而亡,可你一死,魔魅为了维持这具□□,依然会朝别的人类下手啊!”
听到这里,何佩之面无表情的脸,才出现一丝裂缝:“仅我一个人,还不够小琴吸食的吗?”
相凝生:“千真万确。包括你的性情大变、与人退婚、顶撞母亲,都是拜魔魅所赐。跟他相处越久,你便会变得越来越不像你自己。”
然而,听了他后面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何佩之微微动容的神色反而又冷下来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这些都是何某的家事,与诸位无关吧。诸位仙师也只是道听途说了那些风言风语而已——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与那位官家小姐退婚,还是反击那可笑的‘嫡母’,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小琴没有半点关系。”
他吸了一口气,把魔魅往怀里又抱了抱:“那位官家小姐,根本不愿意下嫁于地位低微的商贾人家,曾私下与我哭诉,是她父亲为了钱财,卖女求荣。”
何佩之嘲讽一笑:“至于我那位好‘母亲’,那就更有意思了。不过是小琴性情跳脱单纯,顶撞了她几句,这毒妇便杀心发作,命人往小琴的茶水饮食中下药。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江宴秋:“……”
原来只要是个豪门都这么刺激啊。
如果何公子说的都属实,那他这些行为,非但不是“性情大变”,反而是有血肉、有担当的做法了。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魔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藕节似的胳膊挽上何佩之的背:“仙长们,你们行行好,饶了妾身吧。正如你们所言,低等的魔魅除了吸□□气,根本作不得恶。我与相公情投意合,你们又何必做这棒打鸳鸯的坏人?”
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