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卿今天教的是昆仑的一套非常基础的剑法。
《长河落日》。
全部只有简单几个招式动作,却又说不出的古拙玄妙,据说是昆仑名动天下的《昆仑剑法》改编而成。
他演示了一遍,身形如电,纵跃如飞,再简单的招式,也说不出的浑然圆润。
不愧是昆仑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有如此浑圆的剑意,未来不可估量。
韩少卿:“看懂了吗?”
师弟师妹们:“啊?嗯嗯。”
笑死,只顾着看韩师兄了,压根没注意剑法。
接下来便让他们组队自由练习。
江宴秋和楚晚晴一组,楚晚晴的佩剑是一把轻盈的软剑。只是这长河落日看起来简单,真正练习才知道如山如岳,重逾千斤。
没练一会儿,楚晚晴便大汗淋漓,丢剑不干了:“我歇会儿,看着你练。”
江宴秋回忆着刚刚韩少卿的每一个动作,指端发力,将剑向前一送,运出第一式。
狼烟四起,孤蓬汉塞,落日厚重如盘。
长河奔远,湘水急下,满目苍浑萧然。
这剑招是有肃杀之气的。
虽然是昆仑剑法改编用以入门的,然以小窥大,不难看出原先的剑法是怎样的玄妙。
生死关头领悟踏雪寻梅后,他好像对这些剑法有了些不一样的感知,隐隐能窥见当年创造剑法、改编剑法的人对,刹那顿悟。
“真不错啊小宴秋,不愧是我教出来的,”韩少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饶有兴致地抱臂观看。“嗯嗯,有那么一点点我当年的风采。”
脱离刚刚那股玄而又玄的境界的江宴秋:“……”
这人是不是一天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就难受。
韩少卿丝毫未觉,指指点点:“就是刚刚第二剑,出剑为什么要那么快?急着去赶集啊?”
“力度不够,手上没二两肉,挥剑怎么可能稳?”
“看我,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被迫成为众人眼中钉的江宴秋,顶着四面八方仇恨嫉妒的目光,不得不咳了一声:“师兄,我看师姐好像有点问题想问你,要不你去看看?”
韩少卿闻言,竟然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眼睛瞪圆:“小宴秋,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啊啊一点都不可爱,明明之前修炼得受不了了还在我怀里哭哭啼啼的!”
谁、特、么、在、你、怀、里、哭、哭、啼、啼!
江宴秋额角蹦出十字,重重把韩少卿往师姐堆里一推。
收获师姐们“你小子很上道嘛”的眼神和一个迫不得已被团团围住的韩少卿。
很好,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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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十来天课,江宴秋好不容易痛苦接受了古代一旬一休的万恶制度。
放假这天,他们几个约了一起在藏书阁写教习留下的作业。
午后阳光正好,江宴秋坐在靠窗的位置,困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却被一阵冲突喧哗惊醒。
几张写满了字的白纸,正被一群身着华服的世家弟子嬉皮笑脸地抛来抛去。
“谢轻言,这么小气干什么吗,借给我们看看嘛。”
“就是,又不是不给你好处。说吧,想要几个钱啊?哦,对了,你身上怕不是一颗灵石也没有,怕不是连找我的钱都没有吧。”
“让你帮我们写你不肯,那借给我们参考参考总行了吧,大家不都是同门,这点情谊都没有?”
身形瘦削的少年面色微沉重透着焦急,在他们之间跑来跑去,费力地伸手去够自己的作业。
可是那群世家子弟每次都在他快够到时笑嘻嘻地抛给旁人,循环往复,仿佛在遛狗一般。
江宴秋心道,真是嫌作死得不够快啊。
终于,谢轻言一把抓住了那几张薄薄的纸,还没等他眼里露出微光。
——刺啦。
那纸在争夺中被撕成两半,轻飘飘落在地上。
谢轻言愣住了。
他颤抖着手去捡,却被一只鞋重重踩在纸面上,留下硕大一片脏污,字都模糊得看不清了。
那鞋子的主人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诶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自己的作业都不拿拿